,倚翠便將她打發走了。徐氏雖是將她趕了出來,卻不準一會兒就要喚她,倚翠想著趕忙往回走,去院子裡候著。

步子快了,帶起一陣輕風,倚翠只覺臉側涼意襲來,她伸手撫去,竟是一灘鮮紅,被徐氏劃拉開的傷口仍滾著血珠,順著她臉頰的輪廓緩緩滑落。

倚翠是徐氏的陪嫁丫鬟,她能做徐氏身旁的貼身丫鬟也是因著這個緣由。看著滿手的血,倚翠心裡頓時涼了,她貫來忠心侍主,如今也不禁起了離意。

卻說徐氏那頭是火燒火燎的頭疼,這事給她辦砸了,那人決計不會輕易饒過她,自己的短處還在他人手中握著,怎能叫她安穩入眠。

果不其然,倚翠剛進院子就聽徐氏喚她,“倚翠!倚翠!”

“是,夫人!”倚翠喊著,疾步跑進屋。許是跑急了,倚翠鬢角的劉海搭在了臉上,同未乾的血水活在一起,她窘迫地拿著帕子給自己擦拭,整個人顯得狼狽不堪。

徐氏看著她凌亂的模樣不屑地皺了皺眉,“這幅可憐相是扮給誰看呢?瞧著就糟心!”

徐氏發起脾氣來是沒完沒了的,這會兒她且想著有事要遣了倚翠去做,便將餘下的話嚥了去,她不耐煩地斜睨著倚翠,將桌邊的錢袋扔給她,“去,把這些銀錢給了駱公子,他若問起,且說我這幾日身子乏了,讓他緩幾日再來。”

“奴婢知道了。”倚翠領了錢,捂著臉就下去了。

次日,陸彥親自將何瑾送回了何府。

何晏黎乃禮部郎中正五品,卻是少了陸彥這當朝少傅從一品大臣整整七個階位,撇去親疏關係不說,何晏黎理應出門相迎。

何瑾由丫鬟扶下轎,跟在陸彥的身後一步一步地走上光潔乾淨的白石階。何瑾雖是在外祖府上為母守孝,但每年大小節日她都有回府住上幾日,更別提外祖落難後給囚於何府了,但現今站在這何府門前何瑾卻仍是陌生不已。

前世她回府後受了不少三姨娘的辱罵,扶為大夫人的安氏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由著徐氏胡作非為。

徐氏的獨女,三姑娘何嫣是個囂張跋扈的,在何婉那失了面子,便來何瑾的院子撒潑。受百姓稱道的善麵人兒何婉也得了安氏的囑託不願攤上何瑾這渾水。何瑾更因外祖一事惹怒了何老爺,何晏黎也就扔她在後院自生自滅了。

何瑾在心底冷笑,上輩子自己怕是礙著了所有人的眼。

略略,收斂起自個兒的心思,何瑾掛上笑,衝何晏黎行禮,“父親。”

何晏黎不冷不熱地點點頭,旋即轉身向陸彥作揖,陸彥忙忙攔下他,“你我之間何須來這套虛禮,”陸彥看著何瑾笑笑,“我這外甥女想回府,同老太爺講道時,可惹了老太爺發了好些日的醋意,如今國公府還酸著呢!”

何晏黎是個會瞧眼色的,陸彥說些什麼他都是陪著笑在一旁聽著,這樣阿諛奉承的人卻長了張正直的臉,竟半點都叫人看不出他討好的意思。

陸彥同何晏黎又說道了幾句,何晏黎本想請陸彥進府一坐,陸彥卻是事不離身,不多時就離開了。

何瑾由著丫鬟領進了自己原先的院子,整理了下衣裳便去了大堂。

門前候著的許媽媽瞧見何瑾來了,便好心道:“大姑娘快些吧,老爺和幾個夫人都在裡屋候著您呢。”

許媽媽原是陸氏身邊的老人,何瑾也是喝過她幾口奶的,前世回來不久許媽媽就叫安氏找了由頭給打發了出去,也沒見著何瑾一面,今日相見怕是這麼些年來的頭一次。

許媽媽是個實誠人,待陸氏忠心耿耿,連帶著對何瑾也是好的,前世何瑾便因沒見著許媽媽心中留下一梗,今日見了難免會有些動情。

何瑾按捺住自己的心緒,衝許媽媽感激地頷首,旋即便打起心神提步進了大堂。

何晏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