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車上,一切都照常進行著,陳向安繼續開車,岑蓁也安安穩穩地坐在後排。

誰也不知道她悄悄買了那樣隱秘的東西藏在包裡。

賓利行駛在繁華的主城區,暮色降臨,霓虹燈忽隱忽現閃爍,窗外車流彷彿流動的光帶,岑蓁靜靜地看著它們,直到那些斑斕交織的燈火逐漸模糊成影。

她感覺自己坐了很久的車,遠離城市中心,數不清拐了多少個彎,甚至抵達了西郊的海岸線。溼潤的空氣中瀰漫著淡淡的鹹味,天與海連城一線。

陳向安的手機這時響,他接起來聽,不知對方說了什麼,他緩緩剎住車應道:“好,我知道了。”

岑蓁本就緊張,開了這麼遠還沒到,現在又停下車,難免在腦中又胡思亂想,還好陳向安只是頓了頓,便調轉方向繼續開出去。

陳向安什麼都沒說,岑蓁也努力扮平靜,哪怕心中早已翻湧成潮。

終於,又十分鐘的路程後,陳向安將車停在了一處港口前。

清涼的海風吹來,岸邊停靠著幾艘規格不同的遊艇,旁邊豎起的三角形指示牌上寫著【非請勿入】

這是孟梵川的家?

他住船上?

岑蓁納悶極了,正想問一問,陳向安和裡面的安保交接了情況,過來幫忙開啟車門說,“岑小姐,剛剛收到通知今天山路有一段塌方在維護,只有麻煩您從水路過去了。”

岑蓁:“……?”

這句話聽起來比孟梵川住在船上還要離譜。

他到底住在哪,深山老林裡嗎?

一名穿著制服的男人這時從一艘遊釣艇裡走出來,他帶著白手套,姿態十分恭敬,“小姐這邊請。”

岑蓁站著沒動,陳向安知道她的顧慮,解釋道:“放心岑小姐,這位是負責水路維護的船長,姓周,這裡也是孟家在滬城的私人碼頭,不會有別的人出現,也不會有別的人知道。”

最後那一句落下,岑蓁耳後登時就尷尬地燒起了一片。

是不是連陳向安都知道她是來做什麼的,所以才說出這樣的安慰?

明明沒有做賊,此刻岑蓁卻莫名有了幾分做賊的心虛和難堪,她垂下頭沒再往下問,徑直朝碼頭裡走過去。周船長見狀趕緊跟上,在登艇前扶住她,“小心。”

又說,“您暈船嗎?”

岑蓁哪裡還想與人多說話,搖著頭就趕緊找地方坐下。好在船長也沒有多問,幫忙關了門後就去了駕駛艙。

這艘遊艇不大,上下兩層,船艙大概能容納七八個人,關門後私密性很好,岑蓁獨自坐在裡面冷靜了幾秒,先前湧上的尷尬也逐漸褪去。

她既然選了走這條路,就不會再在意任何人的眼光。

吸了口氣平復心情,遊艇這時也緩緩駛出了碼頭。

海面迅速湧起浪花,涼風迎面撲來,粼粼波光在身後被拉長,岑蓁側眸探出視線,隱約還能看到遠處快要沉入海平面的餘暉。

這裡可以看繁星閃爍,看日出日落,風輕拂臉頰,整個世界都沉浸在落日熔金的溫柔裡。如果找孟梵川不是為了談交易的話,此行或許也稱得上是一次浪漫的事。

正這樣想著,一陣暈眩感急促襲來,岑蓁本能地抓緊扶手,這才發現是遊艇突然提了速。

岑蓁沒坐過遊艇,剛剛自信地說了不暈船,沒想到打臉來得這麼快。想拿來時買的水壓一壓,包裡卻怎麼都沒找到,猜測可能是忘在了陳向安的車上。

還好這段水路時間不長,大概七八分鐘後,三面環海的半山海邊別墅悄然躍入視線,轉移了岑蓁的注意力。

她忍著不適看出去,山林環抱,不遠處燈火跳動,好似海中流動的層疊波浪。

遊艇停靠岸邊,門開,一名年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