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授只是用著不確定地口吻敘述道:“陸羽算是個很刻苦的同學,只是不得其法,成績長期處在不上不下的狀況。對於他的死,當然是件非常遺憾的悲劇。這事我瞭解得也不多,隱約聽說他是因為失戀外加被同學孤立才會想不開。你也知道,學生一多不可能各個都留意到。”

“那麼白辰逸呢?您對他有什麼印象呢?”

“白辰逸啊……哦!他可真是個非常優秀的學生。偏偏家裡出了那種可怕的事情,就我個人來說是不相信他會是幹壞事的孩子。如果他能順利畢業,肯定能為國家盡一份力。實在可惜……”王教授想起曾經引以為傲的得意門生,遺憾地頻頻搖頭,“辰逸悟性高,人又聰明,學習方面從來不需要老師操心,而且還非常熱心的幫助成績較差的同學。也就是因為這一點,陸羽當年出於嫉妒,故意說白辰逸剽竊他的論文,在系裡影響很不好,後來又聽說被女朋友給拋棄了。似乎就因為這些打擊,陸羽同學才會作出極端的行為。年輕人啊,凡事還需三思而行。”

“王教授,請問還能找到這兩個人的在校履歷嗎?”宋極收好記事本,重新坐正。

王教授想了一會兒,搖搖頭:“幾年前你們的同事都拿走了,他們又都是中途離了校,不然我手邊的畢業照倒是可以提供給你。”

宋極走到窗邊,手指點著玻璃,“那陸羽出事的宿舍樓是哪棟呢?”

“不在這邊,在那邊。”王教授透過玻璃窗,大致畫出一個範圍,“不過自從那件事之後,宿舍樓的頂層都上了鎖。我打個電話給管理處,讓他們給你鑰匙吧。”

“非常感謝。”宋極總算撈到一點有用的事。

總體來說,這一趟沒有多大價值。關於學生的評價,王教授存在很明顯的區別對待,他的口述自然相對主觀。宋極倒是覺得陸羽指責白辰逸剽竊一事,未必就像眾人以及資料上說的那樣,否則這個早就死去的人為何到現在還要作怪?死人當然不可能說話,只不過有知道內情的活人幫他轉述而已。整理一下之前的案子,宋極真的發現好像一直被什麼力量推到了今天的局面。一樁案子裡面又孕育出另外的案子,猶如置身在大圈套小圈的圓環裡;一步步走來,越來越接近的那個中心究竟藏著什麼呢?

宋極從管理員手上領了頂樓的鑰匙,前腳剛走,有個女孩子也要進男生宿舍。管理員當下就把她攔了下來,歪著腦袋打量一番:“你哪個系的?看著挺面生的。來這裡找人還是幹嘛?”

“師傅好,我是剛才那位宋警官的同事,他之前託我找的東西已經找到了,現在要拿去給他。”包小娜煞有其事地一抹腦門的‘汗’,故意喘著氣說:“剛才我在後面拼命喊他,這小子耳朵出了問題似的,頭也不回一下。咳,我也不能多說了,要是再耽擱下去可就誤了案子,這個責任誰負得起啊!”

一聽這話管理員也不再刨根問到底,爽快地讓開路。包小娜忙不迭感謝,一口氣跑上了頂層。說來她運氣確實不錯,本來只打算在白辰逸和陸羽呆過的校園走一圈,卻無意看見宋極也來了這棟宿舍樓,乾脆將計就計混進來。其實她是知道的,陸羽就是在這裡跳樓自殺的。等下該如何面對宋極倒還沒有想到,不過一定得說點什麼才好。

包小娜上了頂層,開始還探頭探腦地往裡面張望,並沒有看到宋極的影子。

今天的風很大,包小娜站在天頂中間彷彿站在了風口浪尖上,四面八方席捲而來的寒氣比刀子還鋒利,割在身上一刀甚過一刀。當年的陸羽卻是如此固執地迎向這陣風,站到了天頂的最邊緣。包小娜想:一定猶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