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江澄給不了安笙任何能見得了光的幸福,所以他只能任由江澄一點一點地碎成齏粉而無動於衷。

現在想來,當年的安簫一定也是這樣。安笙和安家是留在安簫血液裡的印記,擦不掉,抹不去,是一份必須要承擔起來的責任。但是寧朝安卻不是這樣,那是由一份可脆弱、可深厚的愛維繫著的人。可是安簫已經給不起寧朝安想要的幸福了,又或許是,安簫自認為自己無法再給寧朝安幸福,所以,他只得抹去生命裡寧朝安的痕跡,還她自由。

那以後呢?以後他這個叫做安簫的軀殼又該怎麼辦?

“安簫?安簫?你是不是累了,怎麼一直不說話?”寧朝安的話語裡滿是關切。

安簫眼眶微酸,話鋒一轉,溫柔地說道,“等我回去了陪你去吃你想吃的那一家拉麵……好不好?”

江澄已死。這世上以後只有安簫。他欠安簫的這一生一世都已經償還不盡了,又何必非要在這軀殼裡裝上一顆只為安笙跳動的心呢?現在,安笙的幸福已經有了著落。而寧朝安,安簫一定也希望她是幸福的。只是,還她自由並不能給她幸福,安簫的陪伴才能真正讓她露出燦爛的笑容。

所以,安簫,以後我會繼續守護安笙,也會替你陪伴在寧朝安的身邊。

“好啊好啊。”電話那一頭的寧朝安頗有些激動,銀鈴般的笑聲聽著可不就像個沒長大的小女孩嘛!

☆、第九十九章 人群中遇見你

安笙的身體狀況沒能再允許她繼續參加比賽。雖然無可奈何,但是她也只得心不甘情不願地放棄了比賽。當然,她的心裡雖然不甘,但卻還是存了些許的心安理得。畢竟,哥哥在她的跟前再三保證過,明年他一定會重回拳壇,一定會再成為令世人矚目的拳王。這讓安笙在想起臥床的父親時,倍感安心。

沒法再參加比賽的安笙並沒有離開榕城,她理所當然地成為了安簫的教練助理。

而就在安笙圍繞著參賽選手忙前忙後的時候,容初也一改常態,唯安笙馬首是瞻,鞍前馬後地忙得腳不沾地。

安笙一下子沒辦法習慣這樣的容初,好多次都紅著臉害羞地說道,“你……你別這樣,讓人多不好意思。”

容初笑得溫柔無邊,安笙只看了一眼,耳朵根便紅得發燙。她忙移開了眼神,吱吱嗚嗚地衝著容初說道,“我還沒考慮好呢。”

容初笑得滿不在乎,搖搖手,“沒事兒,沒事兒,你考慮多久,我就等多久。”

容初面上的微笑滴水不露,心裡卻冷哼三聲。

沒事兒,你就慢慢想著。反正有我在,誰也別想接近你!等到了最後,你還是得入我的虎口。

安笙低下頭,偷偷地笑得很甜蜜。在這輸掉比賽的灰暗日子裡,容初的陪伴便是她的陽光,風雨無阻地照亮了她心裡的角角落落。只有夜深人靜的時候,當她枕著容初的“晚安”準備入睡,她才覺得一切都是那麼不真實。那一顆遠在天邊的星辰居然會對一株不起眼的仙人球說出“愛”。那本該是她只能靜靜仰望的人啊!安笙一時間看不明白自己的心。她無疑是喜歡甚至依賴著這樣的容初,但是最後僅存的一絲理智卻又總是把她從容初的身邊推遠了。

直到職業拳擊排名賽正式結束,容初還是沒有等到他想聽到的答案。但是他絲毫不在乎。他有的是時間去慢慢等待這個仙人球姑娘開竅再開花,所以又何必急在一時呢!

回青州的路上,容初和勇安拳館的選手們一起搭了火車。這一次的排名賽,勇安拳館沒有任何斬獲,所以回程的路上顯得格外冷清。大家都有些提不起興致。

縱是容初這樣的人也感覺到了這凝重的氣氛,一直抿緊了嘴巴始終不吭聲,但是目光卻總是有意無意地從安笙的身上一掃而過。

和比賽失利比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