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就像山莊絳紅的屋簷一樣,紅得不協調,在那一大片的翠綠中。

他已經許久不再回憶起這段往事,若不是眼前似曾相識的場景,他不會再一次地想起那段不堪的童年。

“你是惡魔、你是魔鬼,你不是人、你不是人,我恨你,傅學禮,我恨你,我詛咒你下地獄!”女人叫囂著,幾度企圖衝上前來掐住他的脖子。

“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嗎?”

女人不可置信地瞪著他俊美的臉孔,那黑得發亮的眼瞳,濃眉、挺鼻、厚薄適中的唇,和唇角那抹微勾起的弧度,他太過耀眼,耀眼得如暗海中的星子,吸引著成千上萬的女人。

“但我以為我不一樣,你不是與我在一起了嗎?”女人再度撲過來。

傅學禮輕而易舉地擒住她,“那是你自以為自己不同,不是我。在我的眼中,你們都一樣貪心、愚蠢又無知。”

“你……”女人的手被他抓疼了。“我恨你,恨不得你下地獄!”

女人又開始漫罵,但他一點也不在乎。

“你已經說過了,而我要說的話,也已經說完。”收回自己一手的同時,他將她用力推開,一甩,看也不看一眼,彷彿她只是件被他隨意棄置的物品。“在我回來之時,不想再見到你。”

冷冷地拋下最後一句話,他轉身走到一旁的沙發,由上頭撈起西裝外套,瀟灑地套上,邁步朝外走。

“傅學禮!”女人不甘心地在他的身後尖聲吶喊,“我恨你、我恨你、我詛咒你不得好死,我詛咒你下地獄!”

“換點新詞吧!”他腳步沒停,冷冷地說。

“傅學禮!”女人又尖叫。

這次他連回應也沒有。

“我不要分手呀,我不要!”女人哭了出來,看著他漸行漸遠的背影。

“知道了嗎?我說的話,你都清楚了?從這裡往外看,等三十秒,看到我手裡打著的紅色的燈光之後,就往外衝,知道嗎?”

一個年齡約莫五十上下,身形矮小的男子粗魯地揪著女孩的衣領,搖晃了幾下,一臉兇惡地說。

女孩骨架纖細,穿著一身白色衣服,在被揪起的同時彷若一朵白花,輕顫在微風中。

齊楚楚,人如其名,楚楚可憐,雖已將年滿十八,但由於長期營養不良的結果,讓她看起來又瘦又小,活像是個國中生,還因為某些因素,她那細細的眉宇間總堆著濃濃的愁,小小的唇緊抿著,沒有血色,肌膚更是白得透明,若不是那一頭烏亮的長髮,和一對圓滾黑亮的眼,真會讓人誤以為她是遊蕩在陽間,捨不得離去的鬼魂。

“聽清楚了沒有?一聲不吭的,你變啞巴啦!”男人更加兇惡的揪緊她的衣領,將她給拉近,還嫌惡吐了口口水在地上。

“我……我知道了。”楚楚被揪得雙腳離地,晃得頭都暈了。

“知道就要應。”男人朝著地上又吐了口口水。

“我……”楚楚咬著嘴唇,不敢再回嘴,無助的眸光拉向一旁的一個女人。

“哎呀,我說順仔,你快把她給放下來,你把她揪著晃呀晃的,晃到她都暈頭轉向了,等一下怎麼衝出去給車撞?”說話的女人叫吳娟,她是楚楚的親生母親。

給車撞?!

沒錯,是給車撞,那是楚楚平日的工作,母親和繼父會先選好下手的目標,然後安排好時間,不管是用強迫的,還是刻意將楚楚給推出去撞車,反正事故發生後,他們就會向對方要求賠償。

“哼,這個死丫頭會老闆著一張臉給我看,就是有你在為她撐腰。”楚楚的繼父終於鬆手放開她,不過為了洩憤,在鬆手的剎那他還故意將她一推,讓她直衝不遠處的牆面。

“呀!”楚楚尖叫一聲,伸出雙手頂在牆上,儘量避免受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