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竹筆,筆管之中似盛著什麼水,頻頻向上灑去。

那樹上的人見水灑來,個個將頭面包住,似乎知道它是很厲害的。正在相持之際,有一個梟陽忽然回首,看見文命等站在樹林之後,陡發一聲長嘯,拼命向前飛奔而來。其餘梟陽亦都接著奔來。天地將見它們來勢兇猛,疾忙上前,用兵器抵禦。

那梟陽雖然猛悍,怎禁得天地將的神力?頃刻之間,已殺死二十幾個,其餘的翻身就逃。那奔走的速力煞是可驚。

天地將正要追趕,文命忙叫:“可以不必!”這時那些在樹上的人看見如此情形,都從樹上下來,向文命等稽首道:“原來諸位都是天神,有如此大的本領,我們真失敬了。”烏木田道:“這種畜生,你們怕它做什麼?”那些人道:“它力氣大得很呢。尋常的馬,它只要用手一撳,就倒地而死。豺狼虎豹,都是它的食品,焉得不怕它?”文命道:“剛才它們拿竹管灑水,你們何以亦怕?”那些人道:“那是雌梟陽,專用竹管盛了毒水灑人,沾著毒水,就要潰爛生病,所以怕它。”

大家看那死在地上的許多梟陽,身體全是人形,雌雄不一。

其口之大,直到耳輪相近,狀貌猙獰可怖。那左手拿竹管的,果然都是雌梟陽。文命道:“這種動物,真是介於人獸之間的一種東西了。”那些人道:“這許多死梟陽,你們有繩索來捆嗎?沒有,我們可以借你。”文命道:“我們不要它,你們拿去吧。”那些人喜出望外,又向文命等叩謝,自去理繩索捆梟陽。文命仍回原處,駕龍再向西行。

一日,到了一國,名叫身毒國。文命就和眾人說道:“某從前在巫山地方,記得曾和汝等說起一個火葬之國,就是此國了。現在既然到了此地,我們可以看看他們怎樣的情形。”眾人要看那身毒國地勢,先乘龍在上面環遊一轉,原來是四面環水的,僅有東北一部洲渚參差,遙遙與大陸相接。人民性質非常和藹,待文命等極親熱。

文命等問他火葬情形,那土人領到一處,只見一所房屋,用大石砌成。房屋之外,四面又圍以牆垣。房屋之中,分為數十間,每間之中作為焚屍之用。湊巧這時適值有人在那裡焚屍,煙氣四騰,屍膏流溢,必卜有聲。文命等初次看見,真覺慘不忍睹。大家略為一視,就說道:“去吧去吧。”

後來細細考察那土人情形,彷彿有兩種階級,一貴一賤。

貴者視賤者如奴隸,賤者畏貴者如帝天,殊不可解。仔細探問,才知道賤者名叫達羅毗茶人,是本來此地的土著。向來已有文化,崇奉一種經典,叫作《韋陀》經典,但是隻有口耳相傳之語句,並無文字。貴者名叫亞利安人,新從西北方遷來,征服那些土人,而佔有其土地。那貴者新近有人擬創造一種文字,並且打算模仿綜合舊有之《韋陀》經典,而另造一種宗教,不久就要成功了。

文命看了一轉,向伯益嘆口氣道:“這國的人民,思想上的能力頗極偉大,將來必能大有貢獻世界。不過天氣太熱,人民的性質太偏於慈愛,將來難免受強族之欺凌吞併罷了。”

大家離了身毒國,再向西行,又到了一國。剛要從龍背下降海濱,只見下面有一個極大之建築物焜耀於眼簾。其形四方,下廣而上尖,彷彿一個“金”字。從下面到上面高約五六十丈,每面之廣約七八十丈,不知道它有什麼作用。後來遇到土人,細細探問。那土人道:“這是我們君主的寢室。”文命一想:寢室要這樣大,這樣高,而且那制度與尋常之房屋大不相同,尤不可解。便又問道:“貴國君主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