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筱光的唇、身體、手都脫離了溫暖。她只能自己抱胸,自己溫暖。車子又停了,外面人來人往,是面目不清的路人。

她很清晰地聽見自己在說:“我是個膽小鬼,真的,正太。”她低著頭,在認錯,也在想,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

他就在她身邊,重新進入了她的生活,身體力行地告訴她,他還在愛她,從他的手指、他的吻。

分別了兩年,她仍然被這樣的情感震撼、感動、席捲乃至又開始感傷。她說:“我談來談去都是一場糟糕的戀愛。”

“不要這麼說,楊筱光,是人都會怯懦,都會自私,都會有顧慮,也都會猶豫不決,我也一樣。你沒這麼糟糕。”

他這麼說,她靜靜地聽著。

彼此的唇齒還留有彼此的餘溫,她撫摸著嘴唇,她想他也在自責,可是有些話她已沒有立場也不好意思再宣講出口。也許他也明白,所以在這個時刻選擇沉默。

車子緩緩驅動,一切都在流動,就像逝去的時光,不以個人意志為轉移。

方竹提供的地址是一所地處黃金地段西式洋房區的高檔會所餐廳,叫做“CEE CLUB”。堂皇的門和牆,高高地隔開裡頭同外頭的世界。

潘以倫把車停在入口處,說:“原來是這裡。”

楊筱光問:“你來過?”

“來這裡做過節目,他們也算是我的客戶。”

楊筱光奇問:“客戶?”

潘以倫沒有答她,直說:“這裡會員級別規格高,商務人士經常來。”

楊筱光下意識就說:“那就不知道方竹約我來幹嗎了。”

潘以倫突然就笑了,笑起來還是這麼孩子氣。他搖手同她告別。

楊筱光目送他把車子開遠了,捲了一股煙氣,她也吐了口氣。

她走進餐廳,有服務生立刻過來招呼,問“是不是方小姐的朋友”,待她答後,將她引入餐廳頂層的一間大包房。

楊筱光一進去就看見對著門的沙發上坐的都是一干熟人,有方竹同何領導,莫北和他的漂亮妻子,林暖暖和她的汪亦寒弟弟,莫北身旁還坐著一對靠在一起的小夫妻模樣的男女。

楊筱光從來不是個認生的人,見這樣的陣勢,拍拍胸口,呼口氣說:“你們幹嗎呀!巴巴地把我叫過來當這種電燈泡,太刺激人了,討厭!”

莫北身邊的男子哧地樂了:“那可是你們不對,不能這麼刺激人家。對了,徐斯呢?把徐斯叫出來現成和漂亮女孩兒做個臨時搭檔。”

男子身邊的女士白了他一眼:“就你閒話最多。”

方竹走到楊筱光身邊,笑著說:“今天我表哥的店試新菜,叫我多帶幾個媒體朋友過來,我可不給他這個便宜,我們自己人先試吃,正好莫北他們也在,我就乾脆把你和暖暖都叫來。”

林暖暖吐吐舌頭:“我們是來吃霸王餐的。”

方竹將楊筱光不認得的那對男女介紹了一番,原來是莫北和方竹表哥的朋友,也是一對小夫妻,男的叫關止,女的叫藍寧。

“哎!”關止瞅著楊筱光半晌,突然扭頭對莫北說,“我好像在哪兒見過這妹妹。是不是某次在高爾夫球場裡碰見過?”他這樣一說,他的妻子立刻掃了一個眼風給他。

楊筱光也著實回憶了一番,高爾夫球場她是同莫北去過的,但是印象裡沒有見過眼前這位男士,不過在這樣的場合,莫北的妻子也在場,再談這段過往就實在不夠意思了。

於是楊筱光笑眯眯地“嘿”了一聲,耍寶地說,“是我是我,我就是那聚會上的專用拖油瓶和電燈泡啊!”

眾人禁不住都笑了起來。

方竹把楊筱光拉在身邊,同她低聲說:“其實呢,我想你多參加參加聚會,等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