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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好感。
遊梓寒好脾氣地沒有計較:“濮陽夙在聊城擁兵自重,司徒勳上奏帶兵討伐。可是司徒匹夫哪裡會知道,聊城只不過是他濮陽夙佈下的一個局。擁兵不錯,只是不在聊城,而在這鳳凰古城,清了一個聊城,讓司徒勳安安心,也算是一招極妙的置之死地而後生。”
他說的風輕雲淡,我卻聽得一身冷汗。依著他的話,整個聊城此刻正在水深火熱之中!依著鳳皇的性子,這種計策並不意外,但我依然不信:“你怎麼會知道?”
“你也別管我怎麼會知道,若是不信,現在回去親眼看看不就行了。”
對啊,回去看看,淡墨的事我本就半信半疑,若是遊梓寒騙我,此時聊城好好的,那我也就不必再信他。但若是他說的是實話…
“城下我已備好馬匹,若是快些,天亮就能趕到。”遊梓寒的神情有些急切,我不由自住地點點頭。
我再一次在馬背上疾馳,只是與我在一起的不是鳳皇,而是遊梓寒。我不知道為什麼會同意,此刻我的行為就是對鳳皇的不信任,可是…可是我放不下太守府的人,放不下整個聊城的百姓。
遊梓寒說得不錯,天矇矇亮的時候我們趕到了聊城,但我情願永遠都沒有趕到…
不久前剛經過修繕的城門被大大的開啟著,上頭的痕跡昭示著當時城門未破時的猛烈攻擊。到處都是火,紅焰焰的火,一團又一團的黑煙盤桓在整個聊城的上頭。原本乾淨的道路已是凌亂不堪,不,整個聊城已經是凌亂不堪。到處都是哭聲,滿地滿地的死屍,都是一張張我熟悉的臉。司徒勳已經帶著他的部隊撤離了,我木然地走著,躲閃著倖存下來的人。躺下的固然已不是活人,但活著的呢?在我看來竟也如死人一般,了無生機。驀然想起什麼,我跌跌撞撞往前跑,停在了一所宅子前。站在屋外,我聽著屋裡傳出的陣陣哀嚎,全身木然。
祥子死了,在攻城時被木樁子活活砸死的。那個敦實的年輕人,臉上總是帶著憨憨的笑。今年春天他就要迎娶他的新娘了,卻偏偏又走了。寶蓮沒有哭,紅著眼守在他身邊,默默地替他梳頭,這也許是第一次,卻是最後一次。今年春天,她再也等不到她的良人了。
紀子死了,說是為了從鐵蹄下救一個孩子,被一群戰馬活活踩死的。他的臉腫的厲害,若是認出他的衣服,我怎麼也不會相信他就是那個總會笑著叫我姑娘的紀子。寶珠把他的遺體也拖回了家,用毛巾輕柔地擦拭著他沾滿汙血的臉龐。
胖嬸那口子也死了,他是第一個發現有人來攻城,是在城頭被亂箭射死的。我見到他的時候,他的身上還插滿了箭。聽人說,一直到死,他是站著死的,手中的矛撐著身子,一動不動的站著,就跟他平日裡守城一樣。胖嬸得知自己丈夫陣亡的訊息後就一直在鬧,此刻的她已經昏死過去,被人抬著進屋休息去了。
城裡的護衛組全都犧牲了,一個也沒留下。不在護衛組的也死了好多,現在的聊城除了一些婦孺,已經沒有活著的人了,包括寶珠爹,包括鍾叔……
等我再從聊城出來,天已經大亮。滿城的火,熄了大半,留下一座又一座的廢墟,空蕩蕩的。冷風吹過,我一個寒噤,鳳皇牽著馬等在城外。
“值得嗎?”我仰頭問他。久久聽不到他的回答,我沉默了,他的無聲意味著他的贊同。我笑了,笑得歇斯底里,笑到眼角流淚。終於,笑止了,淚卻更兇了。
鳳皇扔掉馬韁過來,我向後躲了幾步,兩個人就這麼對視著。他滿臉的悲傷,我滿心的悲傷,我終於知道他為什麼總是那麼惶恐,怕我離開。
我轉身,想離開,他叫住我,說:“你去哪?”
我搖著頭說不知道。
他又問:“還會回來嗎?”
我依然搖著頭說不知道。他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