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汗流淌,把一旁的寧初雪嚇了一跳。

張冶笑了笑,表示沒有大礙,主要是悟出這些至理,太過消耗心神,哪怕仙帝也撐不住。

為此,張冶尋了處地方,打坐調養了一陣,隨後才說道:“走吧。”

張冶恢復得差不多了,便準備離開這個世界,但驀然,他轉頭看向一個方向。

張冶深處群山之中,荒無人煙,自然不可能是在看近處的物事,仙帝能感知到億萬裡之遙,必然是察覺到了什麼。

張冶握著寧初雪的小手:“去看看再說。”

二人從深山之中消失不見。

……

遠在萬里之外,有一座巍峨的城市,城市的中央,並非官府所在,而是一座通體漢白玉修砌而成的寺廟。

一個白衣袈裟的僧人,寶相莊嚴,站立高臺講經說法,臺下信徒跪伏一地,時而如痴如醉,時而痛哭流涕,狀態不一。

只聽說法僧道:“諸位施主切忌,今日之果,皆乃昔日之因。子嗣不孝,乃上輩子的債主討債;仇敵上門,亦有可能是前世造下的殺孽……”

“因此,冤冤相報何時了,放下執著,便是跳出因果,佛也說過,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就是這個道理……”

臺下信徒雙手合十,頂禮膜拜:“聖僧教誨得是。”

那白衣聖僧微微一笑:“眾施主都是有慧根的人,定能成佛!”

就在此時,忽然一個聲音與周圍的讚譽格格不入:“和尚,依你所言,殺人放火,都是報前世因果,合情合理嘍?”

在場信徒眉頭一皺,紛紛不滿的看向出聲之人,心頭惱怒,究竟是哪個沒有慧根的東西敢頂撞聖僧?

循聲望去,只見一男一女攜手而立,男的仿若天神般孔武有力,女的仿若天仙般聖潔美貌,雖然二人站在講經臺下,卻彷彿比講經臺上的僧人更高出了許多。

這突然出現的男女正是張冶和寧初雪,張冶之所以來此,就是衝著這僧人而來的。

當然,也並非說這個僧人是個十惡不赦的大惡人,而張冶過來替天行道。其實這個僧人倒是個佛學深厚的僧人,只是因為他的某些理念,教導人們逆來順受,曲解了因果倫常,造成了更大的危害。

譬如說,有惡人侮辱了農戶的女兒,這高僧按照佛學理論出來主持公道,說是農戶女兒上輩子欠下的債,這一世別人來討,因此農戶也不報官,反而責備自己的女兒上輩子罪孽深重,那少女想不通懸樑自盡後,僧人又站出來說這就是因果,怪不得別人。

這個城市的人崇尚佛學,表面上和和氣氣,但這是一種病態的現象,張冶覺得既然碰上,總不能坐視不理,便趕了過來。

此時,白衣和尚聽到張冶問詢,氣度涵養倒也足夠,沒有罵人,寶相莊嚴道:“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應作如是觀……”

“殺人放火,只是表象,必然有內在之因,何不檢點自身,是否德行有損?退一萬步講,就算是惡徒行兇,也無需理會,自然會有因果報應,就算這一世不報,來世必報,倘若強行干預,反而因果加身,得不償失,施主以為然否?”

和尚的理論,引來信徒們附和:“聖僧所言甚是,眾生著相,所以執迷不悟,放下一切,才是解脫!”

張冶聽到這話,氣不打一處來,他本認為這個僧人只是在佛理理解上走入歧途,點醒一番即可,不曾想,這和尚已經病入膏肓了。

張冶雖是野路子出身,但如今的他是仙帝,對於天地至理,領悟超乎尋常之人,改良六道輪迴期間,也促使他研究過佛法。

張冶認為,一個人,不管是悟道還是修佛又或者其他的法門,大道三千,殊途同歸,終其根本,修的是本身。

倘若把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