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得有些道理,但是沐清塵要反,秦階相逼的時候就有理由,何必等到現在?”有人勸:“王爺,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眾人七嘴八舌地說著,堂上一片嘈雜,淮王始終微閉著眼,不吭聲。

“王爺去吧,去給沐家軍掙個臉面,”一人高聲道:“此番秦階私壓密令已經讓沐家軍寒心,該是要好好安撫才是,這是個天賜良機啊。”

“沐家軍一定會贏,我緣何不去看看安修那張臭臉……”淮王緩緩地睜開了眼睛,說:“我去,並且,要給沐清塵一個特別的安撫。”

他站起身,低沉道:“給安修,我的皇弟,一個特別的驚喜——”

安靜的屋子裡,斜挽的紗帳,刺竹欲伸手去扶,肅淳撥開他的手,自己從床上坐了起來,說:“我已經可以下地了,沒事。”

“這一箭,真是射得不輕。”刺竹看著肅淳還有些蒼白的臉,心疼地說。

“這下我想忘記他都不行了,這個沐清塵,還好我肩膀厚,不然,肩胛骨都讓他射穿。”肅淳試著聳了一下肩膀,隨即就呲起了牙齒,吸了一口涼氣。

“你好好休養不行啊,非要起來幹什麼?”刺竹說:“讓姑父知道,又會說你了。”

“我想參加龍舟賽,”肅淳嘆口氣,無力地抬了抬右臂:“看樣子,是不行的。”

“看一看也是一樣的。”刺竹寬慰道:“上陣雖然不可能了,但是助威還是沒有問題的。”

“越聽我越沒勁,你說好不容易碰到這麼個機會,能跟沐家水軍賽龍舟。我可不認為只是端午的娛樂,這也是一場戰役,你叫我怎麼甘心呢,白白損失了又一次跟沐清塵對決的機會!”肅淳耷拉著腦袋,說:“我在他手下敗了一次,又被射了一次,總要想辦法掙回點面子不是?!”

刺竹笑起來:“他又未必上場。”

“你怎麼知道?”肅淳瞪大了眼睛,好奇地問。

刺竹瞬間啞然,真的,他怎麼知道?可是直覺,就是這麼靈驗。

一大清早,江岸兩邊就熱鬧起來,龍舟都架勢在練,吆喝聲、鼓聲、低吼聲,伴著嘩嘩的水聲,之間龍舟穿梭,雖然都只限於近岸,沒有到江心,但是備戰的氣息已經很濃,只不過,沒有以往的殺氣,更多的,是比賽前的緊張。

初塵站在江岸邊,擼了擼袖子,兩條細細的胳膊拐一下,似乎在醞釀氣力,照著那些士兵插槳的姿勢,像模像樣動了幾下,這才斜頭,對清塵說:“我從來都沒有玩過划龍舟,真想下去試試!”

清塵漠然道:“你沒體力。”

“趕明兒,我就組織個女子龍舟賽……”初塵不服氣地撅起嘴巴,哼一聲:“讓你們見識一下什麼叫英姿颯爽!”

清塵忍不住發笑:“那是,你是公主,你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吧,如果我有空,一定去觀戰……”臉上,滿是不屑,似乎在嘲笑初塵異想天開。

“男人可以做的事情,女人為什麼不可以?”清塵的神態刺激了初塵,她當即叫起來:“不就是劃個龍舟?!有什麼了不起的!”

“你永遠都是傻得冒泡,想事情那麼簡單。”清塵搖搖頭,指著其中的一艘龍舟說:“你可別小看了划龍舟啊,那非得精壯男人來做這事,插槳要快,吃水要深,胳膊如何動才能又快又省勁,一口氣憋著,要劃幾次槳……那可都是有講究的,不能胡來。這是力氣活,但還是要巧勁,人家都說,劃一次龍舟賽,勞筋動骨,賽後床上躺三天,雖然有些誇張,可也證明很累……”

初塵眼珠子一轉,指著那舟上的大紅圓鼓說:“我找個輕鬆的活計,打鼓行不行……”

“哈哈,”清塵笑得更加厲害了:“你以為打鼓輕鬆麼?”

“等會你去試試那鼓槌……”清塵笑道:“你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