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啊,他才十七,可父王和祉蓮分別已經十九年了,他怎麼可能是父王的孩子?”

刺竹沉默著,沒有再說話。是的,這是最簡單不過的常識啊。

肅淳見他不語,慶幸著僥倖又過了一關,於是輕聲道:“我不擔心清塵……我只是可憐祉蓮,王府裡可憐的女人還少麼……我娘都未必見得幸福,我最後勸你一次……”

刺竹不等他說完,已經緩緩地起了身,低沉的聲音,依舊沒有轉圜的餘地:“怎麼樣處理,除了王爺,誰都做不了主,事實到底如何,等我去過了東林鎮再說——”一轉身,風一般地走了。

“趙刺竹!”肅淳追出來,站在門檻內,氣急敗壞地一聲大喊:“去你那該死的職責吧!”

他憂慮而憤怒,卻又無計可施,黯然回屋,垂頭喪氣的坐下,忽地一下,心裡有底了。刺竹,你愛怎麼查就怎麼查,反正我已經提前給清塵送過信了,以他的聰明,未必能讓你查到蛛絲馬跡……

三天後,一大清早。

安王緩緩地從書案上抬起頭來,輕聲道:“既然如此,還能怎樣?”

刺竹一拱手:“王爺,末將日後還會留心的,若還有絲毫不妥,末將定然追查到底。”

安王微微一笑,感嘆道:“你辦事認真,性格又執著,我更加沒什麼好說的了。”

“這幾日,你也辛苦了,下去好好休息吧。”安王抬抬手:“今日,我邀請沐將軍父子去府裡做客,你回來得正好,一同去吧……”

刺竹應下,緩緩退去。

這一路走回營裡,刺竹的心裡可是說不出的味道,本以為會有一個大大的驚喜,結果一趟回來,竟是一無所獲,非但如此,還有點點的苦澀在心頭。這苦澀從何而來,刺竹心裡是明白得很。那就是,疑點還有,卻再也無從查處。

正陷在心事裡沉沉鬱鬱,忽地肩上被人一拍,刺竹頭也沒抬,就喊:“肅淳……”

呵呵,果然是肅淳的聲音,滿是愉悅:“那邊情況如何?”自己此刻的耷頭耷腦可讓他開心不已啊,刺竹苦笑了一下:“遂了你的心願了。”

“這多好啊……”肅淳笑得沒心沒肺的,接著又好奇地問:“到底如何啊?”

刺竹悶聲道:“沐廣馳將軍的父母已經作古多年,武館早就沒開了,家中還有幾十畝地和幾個鋪面在放租,老宅裡還有幾個老僕,是一個老管家料理著一切……我去看過老太公他們的墓地,是多年前的老冢,墓碑上,也都刻著子廣馳、孫清塵的字樣……”

說到這裡,他淡淡地瞥了一眼肅淳,又說:“我跟老管家嘮了嘮嗑,聽說我是退役回家路過東林的,又從百洲來,便很是有興趣地問起了沐家軍的境況,說他甚是想念少爺廣馳和孫少爺清塵,希望有生之年,還能替清塵張羅婚事,能替老太爺娶個孫媳婦進門,也就沒有什麼遺憾了……”

肅淳在他的注視下,目光有些遊離起來,然後,默默地低下頭去,只顧走路。

刺竹也輕輕地停下了話語,想起了清塵曾經說過的那些往事,這一次,他去了沐家,親眼見到那個小院裡,確實有一張跟隔壁相通的小門,也問清了,清塵小時候確實吃過隔壁那個被喚做“徐姨媽”的奶……

清塵一直在沐家,跟爺爺奶奶住了不到一年,斷奶後,沐廣馳即把他帶走了。

這之後的許多年裡,清塵是在歸真寺長大,習武,唸書,跟秦駿在一起朝夕相處。

一切的一切,都是真實的,也印證了當初清塵的話,真相似乎可以就此了結了,可是,刺竹還是細緻地發現了一些小小的疑點。

“我娘身體不好,沒有奶水,就讓姨媽餵我……我姨媽就嫁在爺爺家隔壁,為了帶我,兩家還特意打了個小門。”清塵從前的話,似乎是故意要把他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