吞了吞口水。

左右手 10(2)

“真……”

土鳩說:“這就是美國。”

門鈴的眼前波濤洶湧,他心醉神迷在熒屏之間,思緒像沙灘上的棕櫚樹葉子一樣飄飄忽忽,那晚門鈴夢遺了。

有了土鳩,門鈴家頓時蓬蓽生輝。他搞好家裡的衛生,從爺爺家搬了兩張叔叔的椅子,逮到個熟人就真情實意地邀請去他家看錄影。

周宇和汪大頭從吳捲毛那兒聽說門鈴家成了錄影廳,還放三級片。周宇問吳捲毛什麼是三級片?汪大頭說三級片是黃帶,周宇和吳捲毛目不轉睛地看著汪大頭,汪大頭愣眼巴睜地看著他倆問:

“你們看著我幹嗎?”

“等你說下去呀。”吳捲毛說。

“等我說什麼?”汪大頭問。

“說三級片啊。”周宇說。

“我又沒看過。”汪大頭說。

“搞了半天,原來你沒看過啊?”吳捲毛叫起來。

“去你的,”汪大頭一個栗暴砸在吳捲毛頭上,叫道,“誰像你沒發育就看三級片!”

“我去之前又不知道是去看三級片。”吳捲毛摸著頭說。

“那你快說呀。”周宇叫著說。

“我不說!”吳捲毛說。

“說嘛!”汪大頭推了一下吳捲毛。

“我今天肯定不說,”吳捲毛嘟噥著說,“弄得我好像殺人犯一樣。”

“你今天不說,就抽你。”周宇說。

“抽就抽!我今天死也不說!”吳捲毛視死如歸地說:“等你們發育了,自己去看!”

左右手 11(1)

土鳩和門鈴以家庭錄影廳為根據地,迅速發展擴張自己的勢力,許多年齡相仿的男運動員如蠅逐臭一般追隨著他倆,就連高年級的男運動員對他倆也是禮遇有加。周宇發覺和汪大頭在一起,反到讓自己的處境變得尷尬起來,群眾基礎越來越不好。於是他沒事就去湊個熱鬧,圍在門鈴身旁聽個故事。

一回,恰巧汪大頭站在門口,叫他和吳捲毛去訓練。他想回應汪大頭,卻被門鈴一膀子勒住了脖子,借他挑釁汪大頭。汪大頭嘰裡呱啦像說唱似的,盡說些尖酸刻薄的損話,譬如:“老鼠生不出貓兒子,賊骨頭養得出留級生……”還說:“眼睛小好啊!賊眉鼠眼,眼小聚光,偷東西不費勁……”

汪大頭不帶髒話的罵人很奏效,氣得門鈴狂響起來,他放開周宇,大吼道:“你有種把剛才的話再說一遍!”

汪大頭態度輕蔑地說:“好話不說第二遍。”

門鈴氣得咬牙切齒:“汪大頭你給我等著。”

汪大頭說:“一寸光陰一寸金,寸金難買寸光陰,我才不像某些人那麼有時間。”說完便轉身走人。

門鈴的黨羽叫囂起來:“汪大頭有種別逃。”

汪大頭頭也不回地說:“我沒逃,我在走。”

吳捲毛輕聲奉勸汪大頭少說兩句,英雄也有落難時。汪大頭不吱聲了,等走到了跳高隊的更衣室內,才開始宣洩胸中的積怨,把門鈴裡裡外外罵了個沒完沒了。

周宇說,汪大頭不帶髒話的罵人比帶髒話的罵人有意思,門鈴剛才氣得屎都要噴出來了。汪大頭趾高氣揚地說那是當然,青銅體校裡能和他飆口水的人還有沒生出來。汪大頭關照周宇和吳捲毛,他們仨和門鈴一夥是正邪不兩立,水火不相容,如果門鈴一夥膽敢欺負他們倆,就趕快告訴他,他會一個個罵過去,罵得他們狗血噴頭,死去活來,痛不欲生。吳捲毛提醒汪大頭小心被打。汪大頭故作鎮定地問周宇:

“我會怕他們嗎?”

周宇說:“怕什麼,罵死他們,往死裡罵,他們敢碰你,我就叫我爸爸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