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的諸多囑咐。

什麼衡山阿哥詭計多端,什麼古寨憔悴可憐人,什麼淚珠滾斷心更死

總之,在陶白的話語中,避開眼前這人就是對的。

藍妹子想到這裡,眉眼含笑。

偏不愛聽陶姐姐的。

上次從吉安龍泉回到叢林深山之後,她多次笑倚寨窗,想過他日再見的場景。

今夜一見,比她想象中更美好。

之前那位朋友,也喝過仙教寶酒。

她也念想過。

可與見眼前人相比,兩般念想是絕不一樣的。

她的生命中,第一次闖入這樣的少年。

對於膽子大些的苗家妹子來說,她心底自然是無限欣喜。

唯一犯愁的是

情蠱怎得這般難種。

少頃,藍教主將目光移到洞外,外邊早已漆黑。

“他煉化藥力要很久,陶姐姐還在等我回去。”

她這樣一想,頓時起身走到洞口,準備來個不告而別。

然而,外邊的風呼呼咆哮,雪下得更大,懸崖上不斷傳來枯枝斷裂的聲音。

“陶姐姐,你再等等吧。”

“風雪已有留人意,我不好辜負。”

她面露喜色,坐回床榻邊,又拿起了那本她不太喜歡的話本。

近一個時辰後

那話本搭在床頭,古寨小花墜入衡山小掌門的小窩,帶著笑意安然入睡。

她一路北上,披星戴月,又因東方不敗下崖多有焦慮。

此時沒設防備,卻又安心得很。

一個時辰後,趙榮睜開雙目。

一道明光在他眼中一閃而逝。

他微微歪頭,瞧著被褥邊露出的一截花裙,又聽到很是輕微的呼吸聲。

趙榮嘴角微翹,不去管她。

他提劍出了石洞,一步躍上崖頂。

這一晚,天柱之巔劍光閃爍,風雪隨劍而舞。如蛇如龍,嗚咽之聲,響徹雪夜。

峭壁崖洞,清豔睡蓮,戀動塵寰,得一宵清夢。

燈火搖曳處,睫眉輕顫,女子之香勝酒香。

……

等苗家妹子醒來時,第一眼便瞧見在巖洞中打坐的人影。

晚間峰頂有人練劍,她自然知曉。

外邊的天快要亮了,風雪不再像昨夜那般肆掠。

她起身將桌上的兩個酒罈收好,趙榮聽著逐漸靠近的腳步聲。

“要走了?”

“嗯。”

趙榮看了看天色,“可以再等一會,待會有同門送飯上來,你吃了再走。”

藍教主自己倒了一杯熱茶喝,笑道:

“我得走啦,待會陶白要找上來了。”

又聽到酒罈低低碰響,“這次北上我帶來了三壇酒,餘下的酒要拿出寨子就非常難了,那些長輩都不會同意。”

她一雙眼睛盯著趙榮,“下次你想看到這幾個罈子,只能是十餘年後了。”

趙榮卻是上過一次當,笑問:

“阿妹是不是又要退隱江湖。”

“是啊,”藍教主笑呵呵道,“所以,阿哥再想喝酒,就到苗寨找我。”

她說完,轉身便要下崖。

趙榮起身跟上,一路相送。

崎嶇山道,風雪依舊,兩串腳印一路下到距驛站百十丈處。

“阿哥止步吧,送君千里,終須一別。”

趙榮聞聲又走三步,這才駐足。

帶著關切的聲音道:

“山崖陡峭,阿妹下次莫要再趕著風雪上山。”

“有風雪才好呢。”

“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