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傳來,和沒有申斥,而是無奈的閉上了眼睛。士氣低落,這人心也要散了。戈什哈是英廉的親兵,素來餉銀和賞賜豐厚,用軍隊裡的一句老話說,這是一支那銀子喂熟的兵,絕對可靠。可是他要再找不到英廉,隊伍裡怕是連旗兵都要動搖了。不要以為和帶領的隊伍是恩賞極重的戈什哈,然後隊伍就沒有逃兵了,只是比較少數。戈什哈中的旗兵,和是可以相信的;可是旗兵只佔了戈什哈的一成,英廉親衛的主體還是漢兵!而這些人現下的忠誠……,說起來就可笑了。

二十三歲的和根本想不到自己在史上會多麼的‘輝煌’,為大青果做了多麼巨大的貢獻。現在的他只是一個小小的二等侍衛,在英廉跟前行走,人再聰明、機靈,目光、見識也很有限。

他只知道滿清真的要危險了。

舒赫德與英廉這四萬軍隊是滿清在河北南部最重要的力量,一朝潰散,都不知道猴年馬月才能重新形成戰鬥力,那時候復漢軍都打到北京了吧?

要頂住復漢軍,或是要打敗復漢軍,遏制他們的運輸線是最重要的一環。可是舒赫德與英廉四萬大軍的崩潰,滿清除了抽調騎兵南下,就只能指望河南迴來的兵馬了。而這麼做就也消弱了京津的軍事力量……

當然,和對於眼下的北京還是很有信心的。陳鳴帶領的復漢軍到底數量太少了,還要沿途留守部隊,現在他手中的兵力兩萬人都不到,不可能奪下北京的。從山東到津京漫長的陸路運輸線也太容易切斷了,所以現在的劫難還不是最終的滅頂之災。讓和頭疼的是來年冰雪消融以後的戰局,現在外表看起來冷靜無比的和內心裡一團亂麻!站在現在的位置的他抬頭看向前方,籠籠的天空‘漆黑’一片,沒有半點光明。

可是他又不能不站在復漢軍的對面,誰讓復漢軍對於滿清八旗的手段如此酷烈呢?

就算是當年的朱洪武,朱明,也招納了不少投降的蒙古人和色目人,可是復漢軍卻愣生生的堅持著‘勢不兩立’!對於旗人,不留半點活路。是的,在和看來十幾二十年的苦役那純粹就是一個死字,與戰死相比,只不過一個早死一個晚死罷了。

“大人,大人,有制臺大人的訊息了……”遠遠地叫喊聲傳來,卻正是剛才被和指派出去的一親隨,聲音中充滿了無盡的驚喜。和臉上的冷靜瞬間破碎,從地上跳起來,一臉不可遏制的興奮。

“制臺大人就在西南的一個村落停歇,制臺大人無礙,制臺大人無礙……”剛剛還意志消沉,士氣低落,人心也渙散中的戈什哈,笑容重新浮現在臉上,每一個人身體裡都立刻的就重新溢滿了鬥志。

……

陳鳴帶步騎兵轉回靜海,立刻提兵向著天津西的楊柳青鎮進軍。打鐵要趁熱,藉著這一口氣,能給滿清造成多大的傷害,就給他們造成多大的傷害。

山東的守備軍也要進入河北來,不是沿途設立兵站,那樣做太緩慢也太耗時間了,他們就沿著運河北上,一路散到沿線的城池中,加強原有守軍的力量。從山東到京津的陸路運輸線,再怎麼慎重都是應該的,至於有沒有用,那就是另一說了。至少陳鳴從天津退回的時候,那都可以做接應點不是?而滿清統治下的北京城在接到滄州之戰的敗訊後,就彷彿被西伯利亞的冷空氣席捲了一樣,一片無聲的寂寥!

……

四川,重慶府。陳永生幾日前就已經接到了飛鴿傳書幹隆已死,這一個讓復漢軍全體上下振奮不已的訊息,很快的就在整個四川傳播了開來,然後傳進了雲南,在短短時間裡傳遍了整個西南。成都城裡的阿爾泰等要如何的如喪考妣,陳永生不去管,他現在的眼睛全盯在夔州府。

就在九月中旬,與本進忠做好‘溝通’後的陳永生帶兵從遵義殺進了四川,一舉攻克了川東重鎮重慶,成為了秋冬季裡復漢軍與滿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