撿起她扔出來的鞋子,端端正正在門口擺好,熱熱身,開啟了大門。

隆城是要搞宵禁的,街上除了巡邏計程車兵之外一個閒雜人等都沒有。

禾苗甩開雙腿,跑了起來。

跑完三條街,突然發現身旁多了個人。

圓子安靜地跟在她身旁,不緊不慢地往前跑。

她跑得氣喘吁吁,他卻是氣定神閒。

禾苗不服,一定是他才來,沒怎麼累著的緣故。

她猛然加快速度,準備把圓子甩掉。

圓子還是那副不緊不慢的樣子,然而始終跟在她身旁,一步也沒落下。

禾苗咬牙,堅持繼續跑,這回她放慢了速度,勻速前進。

她這個可以一口氣跑很久的人,正好和他這個長期坐在帥府裡不動彈的人比試一下耐力。

所有的大街小巷統統跑完,禾苗累成了狗,一屁股坐在地上喘粗氣。

圓子還是不緊不慢的,他在她身邊坐下來,慢悠悠遞過一個水壺:“給。”

禾苗大口喘氣,連連擺手:“你贏了。”

圓子微笑:“再來?”

禾苗搖手:“饒了我吧,不行了。”

她就地躺倒在人家的石階上,真是累死她了,圓子的體力太可怕了,簡直不是人啊。

圓子突然起身離開,她有些好奇,但真是太累,管不著,也許大概他是內急了吧。

在她看不見的街角轉彎處,圓子背靠著牆,張著嘴大口

喘氣,可累死他了,何苗苗這個女人耐力太好了,簡直就像牛。

幸虧她及時停下,不然他是真的裝不下去了,就連“假裝自己一點不累”地和她說話,也只能一個字,兩個字地往外蹦。

圓子過了好一陣子才緩過氣來,裝成莫測高深的樣子,風度翩翩地走回去。

禾苗已經緩過來了,坐在臺階上撐著下頜發怔。

他在她身邊坐下來,微笑著說:“明天繼續麼?”

“不要了,你太嚇人。”禾苗搖頭:“一點意思都沒有。”

圓子陷入沉思中,莫非他裝得過了?要不要明天讓她贏一下呢。

“你剛才幹嘛去了?”禾苗又問,“三急?”

圓子預設。

“你怎會知道我在跑步啊?”

“巡城計程車兵看到你了,以為是賊呢,我來抓賊。”

“亂說……”禾苗忍不住微笑,他這會兒終於有點小時候的樣子了,不像平時那樣一板一眼的。

“沒亂說,你本來就是賊。”圓子看著前方,輕聲說道。

禾苗突然聽懂了。

陳韞寫的故事裡,書生歷經艱辛,好不容易才找到喜歡了很久的女孩子,就會嚴肅地對女孩子說:“你是個賊,偷走了我的心和魂。”

禾苗打了個寒顫,誇張地撫了兩下胳膊:“不要吧,好肉麻。”

“什麼肉麻?”圓子側頭看著她,目光深邃。

“就是……”禾苗突然語塞,萬一他不是這個意思呢。

圓子說:“我想的和你想的一樣。”

“我可什麼都沒想。”

“我也是。”

禾苗瞪圓子:“你這人怎麼這樣?”

“怎樣?”

“不怎樣,我們回去吧。”

禾苗向圓子揮手:“你別送我了,我認得路。”

圓子也不勉強,只提醒她:“明天早上記得來上藥。”

禾苗抖了一下,又要上藥,又是上藥!

她苦著臉說:“可不可以別這樣?”

圓子注視著她的眼睛:“不可以。禾苗,你必須看清楚自己的內心。不要誤人誤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