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君皺起眉頭,有種不詳的預感,但她猜測沈素素有可能又跑去找卓世隆被沈紀柯責罰了!不禁再次開口,提高了聲音,問道:“到底怎麼回事?為什麼都不說話!”

“回老夫人,二小姐她……已經去了!”卓鈺嬋開口道。

“什麼?!”沈老太君霍地站起身,老態龍鍾的樣子消失不見了,昏花的老眼射出駭人的寒光。一巴掌拍在桌案上,把面前的酒水都碰翻了,叮噹跌落地面也渾然不覺。“什麼時候的事情!到底發生了什麼!”

卓鈺嬋見沈老太君反應如此激烈,方醒悟過來,為何徐淑貞不開口。她有些懊悔自己沉不住氣,但已經多嘴說出來了,只好硬著頭皮繼續道:“孫媳最近身子不適,一直靜臥調養,並不出門。關於二小姐的死訊,今早梳洗的時候,孫媳聽到侍候梳洗的丫頭議論才知曉。至於二小姐真正的死因,並不清楚!”

“到底怎麼回事!”沈老太君凌厲的目光射向徐淑貞,用質問的語氣喝斥道:“現在是你和凝丫頭在理家事,難道說你也不清楚嗎?”

徐淑貞忙站起來,神色鎮定地答道:“回老夫人的話,二小姐前晚在將軍府失足落入水塘,救上來之後就小產了!昨日回到府裡,她一直鬧騰不肯消停,還赤著腳跑來跑去追打三小姐,傷身動怒受涼……唉,年輕人不懂保養,哪裡知道女人小產也會要命的厲害之處!到了晚膳時分大出血,血崩而死!”

“……”聽完這些,沈老太君直直地跌坐在椅子裡,喉嚨“咕嚕”直響,再也說不出話來。

丫環如意忙捶打沈老太君的脊背,直到她吐出一口濁痰,才順過氣來。“老夫人節哀啊!”

沈老太君老眼噙著淚水,良久聲音顫抖地道:“二丫頭……就這樣去了!”

“二妹妹未婚先孕也就罷了,還是沒福氣的,懷的孩子又意外掉了!唉,這也罷了,她若安靜調養,三日後就被迎娶進了將軍府,孩子總還會有的!偏偏她擅妒容不得人,總追著三妹妹打罵不休,動了氣傷了身受了涼,命絕於此,怨不得旁人!”清冷淡漠的聲音響起,帶著睥睨眾生的倨傲,完全不同於在座諸女的卑微小心。

沈老太君抬起頭,見曼凝在冰蝶的陪侍下,已經走了進來。乍然聞聽了沈素素的死訊,她正值驚痛交迸,又聽到曼凝說出這樣的話,不禁勃然大怒,斥道:“她再不好也是你的堂妹!你做長姊的竟然都不管教她嗎?任由她胡鬧丟了性命,現在倒跑來我跟前說嘴,真是該死!”

對於沈老太君的護短,曼凝早就有了免疫力。她絲毫都不意外沈老太君對她的厭惡態度,只是涼涼一笑,答道:“祖母老糊塗了!一個人若自尋死路,誰能攔得住她呢?她死了就單是我這個堂姊的責任嗎?她的親生爹孃,她的親祖母,豈不是更該自責!這筆帳怎麼都算都輪不到我來自責啊!”

“你……你……好利的一張嘴!以前怎麼就沒發現,你如此嘴甜心苦!”沈老太君氣得頭暈,她想不到沈曼凝當眾如此不給她臉面,而且句句戳要點,又令人反駁不得。她氣怒交加,恨不得上去扇她的嘴巴。

曼凝緩步走近沈老太君,輕啟唇瓣,哂道:“祖母厚此薄彼,真令孫女心寒!再者,你當眾責罵我,就不怕失了公允,讓晚輩從此對你難生敬意嗎?”

“放肆!”沈老太君大怒再也忍耐不得,喝令身邊的大丫頭如意:“如意,替我掌她的嘴!”

如意腳步方動,冰蝶就厲喝道:“你敢!郡主身份尊貴,遠在二品誥命夫人之上,你一介卑賤的丫頭敢動郡主,是不想要你的賤爪子了嗎?”

如意省起曼凝如今的身份非同往昔,不禁驚出了一身冷汗,喏喏地退後兩步,不敢動手。

沈老太君見身邊的人不敢動曼凝,這才也省起了這個丫頭再不是任人揉捏的軟柿子,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