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大哥?”青桐很意外。

宋子遷開門見山:“你晚上跟你姐打電話,說了什麼?”

青桐遲疑了片刻,聲音裡透出苦惱:“我約姐姐明天一起去見媽媽,可是她好像不願意……”

“不願意?為什麼?”

“不知道。這幾年,每次跟姐姐見面,她都決口不提媽媽。我想……她可能連媽媽也忘記了。如今既然回到凌江,自然要去見見的,我希望姐姐能夠早點想起來。”

關於金葉子和宋、夏兩家的恩怨,青桐雖是兒子,但始終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沒人刻意跟他解釋,夏家覆滅之後,他很快也去了美國。

宋子遷隱隱覺得雨桐的反應非比尋常。媽媽曾是她二十幾年生命裡最重視的親人,可能真是忘記了,但不可能抗拒去見面。難道,金葉子也像自己一樣,曾經帶給雨桐傷害過?

宋子遷一夜沒睡,望著窗外的一方天空從黑到白。

清晨,他聯絡熟悉的偵探社。

“幫我去美國調查一個人,我要知道他過去五年的全部經歷,包括身邊的人和事!資料我隨後郵件傳給你。”

至於金葉子,人還在教堂,要見面並沒那麼難。

而睡在樓上的雨桐,一大早睜開了眼睛,直直盯著天花板。

昨晚,她做了個噩夢,很多內容不大清晰,可以確定的是夢境跟媽媽有關。她記得自己很傷心,不停地奔跑。先是追媽媽,大聲喊著“媽媽別走,媽媽別走”。後來不知怎地,突然變成了自己在逃,生怕被媽媽追上……

為什麼只要聽青桐提起媽媽就會難受?為什麼還會做噩夢?該不該找時間單獨見見媽媽?

“媽媽,你怎麼哭了啊?”小千醒來,趴在她身上驚呼。

哭?雨桐抬手一摸,臉頰果然溼溼的。

小千鼓起腮幫子,對著她的臉吹了吹:“媽媽怎麼了呀?大人也會哭嗎?”

雨桐趕緊露出笑容:“沒有,媽媽在笑呢!”

“可是,你剛才有眼淚。”

“喔……眼睛進了沙子,不舒服,眼淚就流出來了。”

“不對,這是在房間,哪裡來的風和沙子?”想騙他,沒那麼簡單。

雨桐只好認真地解釋:“媽媽醒來感覺眼睛不舒服,揉了揉,沒想到揉出眼淚了。現在已經沒事。你快點起床,一會要上幼兒園呢!”

小千半信半疑,但沒再發問。

一個小時候,宋子遷送他到幼兒園門口,他忽然勾住宋子遷的脖子,悄聲道:“爸爸,今天起床時媽媽哭了呢!她先說眼睛進了沙子,我不信,後來說是不小心揉壞了眼睛,所以掉眼淚。”

宋子遷愕然,立刻聯想起昨晚青桐說的話。

“爸爸,你愛媽媽吧?”

“當然,我非常愛你媽媽。”

“嗯嗯。”小千用力地點頭,“媽媽哭了,就交給你哄她嘍!我進去了。爸爸拜拜。”

宋子遷目送他進校門,遠遠地跟方老師點頭打了個招呼,返回車內。自那次在幼兒園門口曝出特大新聞之後,雨桐雖然承認他跟小千的父子關係,但也堅決提出要避嫌,兩人不能同時接送孩子,以免再生風波。

宋子遷只好由著她,不願看她辛苦奔波,於是每天早上自動搶著送小千。

有時候,感覺雨桐太過固執。全公司乃至全市都知道兩人的關係,她依然堅持自行上下班不可。

這個問題,他們討論過幾次。

她說:“宋子遷,我只是需要一點**的空間。哪怕只是上下班路段。”

他說不過她。

或許,他也需要一點單獨的空間,比如說下班後去教堂找金葉子。

“雨桐,今晚我約了個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