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學宮馬堵的水洩不通。

“馬車就在這裡停下吧。”方雲跟車伕打了聲招呼,便從車廂走下來。

學宮內的佈置,方雲幾乎閉著眼睛也能想像出來。“上一世”他在這裡待了十多年,學宮裡大到雕欄玉棟,小到花草樹木,早已如數指掌。

“小侯爺!”幾個官吏的後代看見方雲,臉上閃過畏懼的神色,低頭叫喚了一聲,乖乖站到路邊。方林闖入學宮,帶著楊謙、李平的事早已在學宮傳開。這些人都是第一次知道,方雲還有個這麼厲害的哥哥。也有些學子看到方雲,眼中閃過鄙夷,一個個遠遠的避開。

方雲心裡清楚,這些人都是楊謙、李平那一派的。方雲也不在乎,神色灑脫的沿著一條白玉石板道向學宮內走去。

大周朝文武鼎盛,立朝一千餘年來,造就的王公貴族不知凡幾。這也造就了方雲眼中人流熙熙攘攘的盛況。這些大周學子,三五成群,抱成一團,嘻笑論談,每一群就是一個派系。

方雲走在人群裡,各種聲音都傳入耳中。他上一世從文,此時再聽到這些聲音,總有些親切。

“方雲啊,你上一世學了一輩子儒文,到頭也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看著家破人亡,也無能為力。這種事情,已經發生過一次了,你難道還想再發生一次嗎?”方雲察覺到這種情緒,暗暗警醒自己。長久的時間做一件事情,時間久了,總會受到影響。

搖了搖頭,方雲平復了情緒,正要邁腿向學府走去,耳中卻聽到一陣嬌斥聲:“你們兩個賤種,我抽打你們,那是你們的面子,是你們的榮幸。你們好大的膽子,居然敢反抗!”

這個聲音方雲識得,是鎮國侯府的一位女兒,喚做詠樂郡主。這學宮裡,士子極多,方雲前生也就和她打過幾次照面,並無過多交往。唯一的印象,就是驕狂。

這聲嬌斥夾雜在鼎沸的人群聲中,不仔細聽還發現不了。只聽聲音,方雲也判斷出來,這位詠樂郡主必定又是在欺壓某些出身低微計程車子。這種事情一直都有發生,禁也禁絕不了。若只是這樣,方雲也會不在意,伸腿走開就是。但偏偏他卻從那幾聲慘號中,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讓開!”方雲神色一冷,雙手一下就撥開身前的人群,大步走了上去。他體內凝聚了大量的天地元氣,力量極大,一下就分開人群走了過去。

學宮裡,一處面積極大,喚叫“醉香亭”的遊廊內,一名硃紅衣裳的女子叉腰站立,她手中握著一根長鞭,橫眉怒目,不可一世。在她身前,兩名儒服少年學狗一般跪伏在地上,臀部拱起,上面的衣服都被鞭子抽碎了,露出一道道血痕。

兩個少年眼中含淚,屈辱之極,身體疼得直抖,卻硬是沒有哭出聲。這樣的地方,這麼多人看著,屈辱遠比疼痛來得厲害。但偏偏身前這少女的身份極為顯赫,以兩人的出身根本不敢反抗。

張英,周昕!

方雲一眼認出了這兩名少年,這張英是忠信侯所出,周昕是神箭侯所出。不過,雖然出身侯府,但這兩人卻與方雲不同。張英和周昕並非正妻所出,也非侍妾所出,乃是庶出,他們的母親分別是忠信侯和神箭侯的陪嫁侍女。

大周朝極重禮儀,侍妻與正妻不得平起不坐,這種陪嫁就更是沒有地位。母親如此,張英和周昕在侯府中的地位可想而知,更不提忠信侯與神箭侯人丁興旺,子女有十五、六人之多。

上一世,方雲與這張英、周昕是好友。幾人性子合得來,同時又都不修煉武道,可謂抱成一團,另成一派。

“賤種就是賤種,不要以為父親做了侯就有多了不起,告訴你們,平民侯就是平民侯,永遠不可能和我們這些真正的貴族平起平坐。哼,我讓你們不長眼睛,敢冒犯我!”詠樂郡主說得興起,又是一鞭要抽下去。她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