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上馬車,關上車門。兩人並排而坐,向前駛去。

“你這次去天武侯府,鬧得動靜可不小……”

忠信侯目視前方,神態平靜,微笑道。

“既然撕破臉皮,何妨撕裂到底……”方雲從容道。

“呵呵”忠信侯輕笑,點了點頭:“你鬧得越大,知道你們方家和天武侯對立的越多。天武侯就越不敢輕舉妄動。否則的話,別人都懷疑到武侯頭上。不過,凡事有利必有弊,天武侯恐怕不會放過你們……”

方雲搖了搖頭:“只要他不離開上京,我還真不怕他為難我……”

楊弘當初能在莽荒施展金蟬蛻殼之計,但天武侯想在上京城施展這招,是絕不可能的。作為武侯,必須隨時坐鎮軍機處,協調各地。若是冒然離開,首先就過不了武穆這一關。別看武侯權勢滔天,但大周軍伍真正決策者,是武穆!

“有一點,我實在是想不明白。武侯向來極少插手朝中之事。天武侯這次卻擺明了車馬,要阻止你封侯。這一點,實在來得奇怪……”

忠信侯說著,眼中露出疑惑和思忖的神色。

方雲心中一跳,這件事情涉及到方家的秘密,忠信侯自然不可能知道。

“天武侯這麼做,必有其原因。不過,不管什麼原因。這個檻,我們都必須跨過去……”

方雲不願在此事上多談,立即一語帶過。

忠信侯何等人物,聞絃歌而知雅意。他詫異的看了方雲一眼,若有所思。不過,並沒有多說:“不錯。這道尷,我們必須得跨過去!”頓了頓,忠信侯道:“你這次封侯的事情。貴族侯一脈的影響,已經被暫時削弱下去。不過,也不能大意。貴族侯一脈,還是有些能人的。莽荒侯和鎮國侯,你要小心些。莽荒侯能屹立這麼多年,不是沒有道理。至於鎮國侯,此人深藏不露,不可大意……”

“多謝侯爺提醒。我會注意的……”

方雲道。

忠信侯點了點頭:“兵家的爭議,現在還不是最大的阻力。最大的阻力,來自於儒家那邊。此事非常棘手。儒家以‘仁’、‘禮’治天下,講究道德修養。與我們兵家殺伐相爭,背道而馳。兵法一道,在儒家方面,是用不上的。唯今之計,想要破局,只有兩招……”

“哦,侯爺請說……”方雲露出諦聽之色。

“反對你封侯的,都是一些老儒,大儒。這些老儒、大儒,精於學問,卻不通於事理。所以對你的反對聲極高。反倒是朝中的大臣,比較寬容。要想破局,你回京的時候,哪一番話,已經做到極限了。再弄什麼動靜,立即是適得其反。所以唯今之計,只能讓儒家內部出手……”

“現在,要破局,有兩招。分別對應兩個人。”忠信侯道。

“侯爺請說。”方雲道。

忠信侯點了點頭,正色道:“第一個人,是你的外公。劉正勳老先生,曾任大周元士。雖然卸任多年,但在一班守舊的老儒中,極有聲望。特別是當年,他驅逐名下一雙兒女的時候,更是極得天下那些熟讀經書的老儒的尊敬。這件事情,本來是不可為的,不過,如今他與你母親重新修好,如果能得他……”

“不行……”方雲知道忠信侯要說什麼,立即搖了搖頭:“雖然我不喜我外公,但也不願利用他。而且,即便是他願意,以如今的情況,他也不可能幫上忙……”

“呵呵”忠信侯捋了捋鬍鬚,輕笑道:“不錯。此計決不可行。以劉老先生的性子,搬回老宅已是極限。要他舍下臉面,向那班老儒寫信求情,恐怕難若登天。而且,他如今搬回老宅,又和一雙子女重修舊好。在守讀經書的那班老儒中,聲望已經降到極點。即便他寫信,也未必會有人會看……”

“侯爺還是說說第二個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