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窮無盡的力量,從四面八方壓榨而來。真正是天地的力量,都覆壓了過來。在天地的力量面前,人都渺小的彷彿螻蟻。

“咔嚓嚓!”

一陣陣的脆響,從方雲的骨骼中發出。帷幔之前,只見方雲的身軀,像木頭一樣,緩緩的伏了下去。他的臉色一片蒼白,黃豆大的冷汗,不停的滑落,滴落在羊毛的地毯上,沾溼了一大片。

眼看方雲就要被這股力量下,完全壓垮。突然之間,一種強烈情緒從方雲心中湧去。就見得意識感覺中的世界中,身軀彎下,幾乎要被壓垮的方雲,猛然彷彿一個巨人般,背脊發出“啪啪”的脆響,一寸寸的挺直開來。一道憤怒的咆哮聲,從他的胸膛中,暴發而出:“忠!什麼才是忠?對江山社稷,不算是忠嗎?對天下萬民,不算是忠嗎?難道只有對人皇才算是忠嗎?江山幾易,朝代更迭,天地間的人皇,數之不盡,如果對人皇才算是忠,那麼哪一個才算是忠?”

最後一句話說罷,方雲靈魂中猛然爆發出一股驚天的力量,這股力量貫通天地,瞬間就鎮壓“崩塌”的九洲天地山河。

眨眼之間,方雲雙目聚焦,整個人又回到了甬道之中。黑色的帷幔垂掛而下,近在眼前。甬道里,針落可同,靜的可怕。

一陣輕風貫入甫道之中,方雲只覺得身上發涼。這才發現,不知不覺,身上已經溼透了。普普通通的八丈距離,對於方雲來說,比之一場苦戰,還要艱難,整個幾近虛脫。

望著近在咫尺的帷幔,一個又一個念頭掠過腦海,方雲沉默許久,終於還是揭開了黑色的帷幔走了進去。

帷幔後是一間房間,房間不大,四面垂掛著羊毛毯。中央擺著一張古木書架,一張古木書桌。書桌後坐著一位滿頭銀髮,身軀壯碩的老人。

老人神態嚴肅,嘴唇緊抿,流露出一股嚴厲的味道。令人望一眼,就不禁心生畏懼。但同時,他的身上,又流露出一股淵博的學問氣息,就好像一道文化長廊,雋刻了成千上萬的儒家古籍,令人望而興嘆,高山仰止!

最令人印象很深的,還不是那股高山仰止的氣息。而是老人的眼睛。老人的眼睛睿智而慈祥,帶著一股洞徹世情的滄桑。與老人嚴厲的神色,截然相反!

這就是太傅,當令人皇的人文帝師!大周朝,不知道多少皇子、公主師從於他的名下。他的嚴厲,連天皇貴胄的皇子、皇女,也心生畏懼,不敢放肆!他的道德修煉,即便當令人皇,也心生敬意。

“坐吧。”

太傅的聲音非常平靜,與他嚴厲的外表,截然相當。帶有一種令人心安寧的張力。

“學生見過太傅。”

方雲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禮,然後在太傅身前坐下。這一禮,不是因為太傅地位比自己高,也不是因為太傅學問精深,道德高隆。而是因為太傅和太宰、太保三人主持朝政幾十年,天下吏治平明,百姓安居樂業,真正的做到了躬行天下,國泰民安。

僅僅就憑這點,三公就承受得起天下任何人一拜。儒家的修身、治國、平天下,三公是真正做到了躬其行踐。

方雲雖然對於太傅測試自己,微有不悅,但這是私。太傅測試自己,卻是為的公。公私分明,方雲還是知道的。

太傅見方雲坐下,微微點了點頭:

“還記得兩年前,你在文試上做了一首詩,當時才華盡顯。我留了一封請帖,希望收稱為記名弟子……乾坤造化,物有其理。兩年之後,你與我儒家還是有緣無份。”

太傅隻字不提方雲的封侯之事,卻提起了兩年前,曾發出一封請柬,希望收方云為記名弟子的事情。

“方雲雖然在兵家效力,但卻與儒家一樣,為朝廷,為江山社稷效力。”

方雲道:“唯一的遺憾是,不能跟隨太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