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彈劾是你發起的。你有什麼話就說吧。”刑部尚書李居正道。

“三位大人,晚生以為,少保大人雖然武道高絕,但武侯一位,向來不是武道高絕就行的。否則的話,方外那麼多高手,豈不是任何一個人,都能達做大周的武侯。”

“武侯位尊爵隆,為先天下。統領天下兵馬,是社稷重臣。非獨要求武道高絕,還要有與之相匹配的德行。太子少保,恃功倨傲,鬧市擾民,三堂會審,第一日不到,第二日派遣他人。我朝以武定國,以文治國。如今天下太平,吏治清理。這是儒家禮儀教化的功勞,太子少保,如此行徑,是對儒家的不敬,是朝廷的不敬。如此德行,怎麼匹配得上武侯之職。晚生以為,冊封武侯之位,萬萬不妥。太子少保,還遠遠沒有這個資格!”

楊弘武功高絕,方雲首先就過濾掉武力,扣準武德二字。他的言辭犀利,字字誅心,絲毫沒有因為楊弘在場,而有所顧忌。

三位主審微微動容,沒有料到,方雲開始的攻勢就如此洶猛。

“少保大人,你有什麼要說的?”李居正望著楊弘道。

楊弘負手而立,聞言冷哼一聲:

“小小士子,信口雌黃。你懂什麼叫武?什麼叫德?以武定國便是德,天下的德,有哪般比得過這般德?本座十五歲入伍,十年,戰徵不斷。為守衛大周穩定,捨生忘死。如今不過是驅馳馬車經過鬧市,算得什麼?所謂禮儀之道,君君臣臣父父子子。方雲,你以士子之身,行彈劾武侯之尊,你的臣、子身份在哪裡?”

楊弘一句以武定國便是德,輕輕鬆鬆化解了方雲的攻擊。攻勢一轉,直指方雲以士子之身,彈劾武侯的事情上。

“所謂三綱,君為臣綱,父為子綱,夫為婦綱。冊立武侯乃國家大事,若有人對武侯冊立之事有疑問,可以大理寺質疑。這一點,乃是我朝太祖所定。所謂君為臣綱,我以士子之身,行彈劾武侯之事,雖然愈禮,但卻行的是君臣之道。倒是你,大理寺稽核武侯冊立之事,乃是太祖所定。你第一日不來,第二日不到,君為臣綱,你的臣子之道在哪裡?”

兩個人你攻我伐,互不相讓。

“大周毗鄰蠻荒,莽荒,狄荒,夷荒,更有海外瀛荒賊子作亂。本座日理萬機,軍務繁忙。豈能像你們這些士子這般,花前月下,煮酒賞梅,如此奢糜。沒有像本座這樣的武官定國,你們這些王公子弟,哪來的風花雪月?本座批改軍務,乃是事實,豈有虛言?如此,行的不是君臣之道,又是什麼?倒是你們這些士子,享儒家之盛世,受兵家之太平,不去恪盡職守,思慮報國之道。卻在上京城中,搬弄是非,擾亂朝綱,要是落在本座手裡,定殺無赦!”

楊弘冷冷道,眼神微眯,刀光閃爍。

方雲冷笑一聲,大聲道:“哼,楊弘你好大的官威!我不過覺得你德行不夠,依律上奏大理寺,卻換得你滿腹殺機。心胸如此狹窄,又怎麼做得武侯之位。武侯是天下軍人楷模,天下人人景仰。我周七位武侯,哪一個不是武功德行相匹配。縱是有人彈劾,也不會像你這般睚眥必報。若是大周冊立你這樣的武侯,恐怕國不國,家不家。三位大人,方雲以為,楊弘冊立武侯之事,萬萬不可!”

楊弘動不動就是殺無赦,方雲也是心頭嗔怒,不再稱呼太子太保,直呼楊弘其名。一時,兩人都撕破了臉皮,大理寺中火藥味極濃。

楊弘聽到方雲直呼其名,目中閃過一絲寒光,卻強行隱忍下來。

“方雲,本座向來恩怨分明,眼睛裡容不得半點沙子。若是你真心為大週考慮,本座何等人物,區區彈劾之事,豈會與你計較。不過,你卻玩弄心機,搬弄是非。你大哥方林,擅離職守,擅闖武侯府,被我所傷。你因此生恨,上奏大理寺,彈劾於我。你所作所為,不過是為了替你大哥報仇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