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出了事,我們廠倒是向好的方向發展了。當然,這話可不能讓阿安聽到。”福田戀戀不捨地盯著快燒到手的菸蒂,然後在菸灰缸裡捻滅了。

“水原在這裡時表現怎樣?”

“表現?什麼意思?”

“什麼事情都可以。關於水原,只要您記得的,希望都告訴我。比如,他和什麼樣的女人交往?”加藤走到福田面前,拿起桌上的煙盒,開啟盒蓋對他說,“再來一根吧。”

福田抬頭看著加藤,又抽出一根香菸。見他叼上香菸,加藤從口袋裡取出打火機。福田的眼神中充滿戒備,但還是微微點了點頭,把煙湊到火上。

“到底是什麼案子?他幹了什麼?”

“詳細情況不便說,可以先告訴您,和一個女人有關。”

“哦,女人?他長得還不錯,”福田用力吸了幾口,“可在這裡時沒有提過。他話少,只顧埋頭工作,幾乎和誰都不說話。”

“那麼,有沒有和他關係特別親密的同事?”

“別說關係親密了,估計還遭到了那幾個人的憎恨。正因為有他,其他人才沒活兒幹了。”

加藤點點頭。完全可以想象,水原雅也儘量避免和他人建立聯絡,一旦關係密切,他的真面目就有可能被人發現。

“能讓我看看車間嗎?”

福田眉頭緊鎖。“當然可以,但沒有照明,機器也不能動。”

“沒有電?”

“線路被掐斷了,為了避免有人擅自使用。”

“擅自使用?”

“意思就是不讓我們隨便用。這裡的一切都不是我的了,都屬於銀行。”福田吸完第二根香菸,揉著腰站了起來。

正如福田所說,車間的燈已經不亮了。透過窗戶射入的一絲亮光映出一排排加工機械。

“會越來越糟,”福田說,“這世道會變得更遭。那些只想著損公肥私的傢伙在掌管國家,當然會是這個樣子。以前是老百姓地位高,所以問題總能解決,可現在不行了,努力也是有限度的。”

“水原一直在這裡工作?”

“嗯,是的。”

“水原工作的時候,總有人在旁邊看著嗎?”

“根本用不著看。只要提供圖紙,全都指示清楚後,剩下的就交給工人了。只要能按照要求做出東西,我就沒有任何意見。”

“這麼說,就算他幹別的事您也不知道?”

“你這是什麼意思?”

“我是在問,如果水原用這裡的裝置做別的東西,是不是別人都不知道?”

福田臉上又浮現出戒備的神情。他不耐煩地翻著白眼,抬頭盯著加藤,“你是說他在這裡幹別的事?”

“我想知道是否有這個可能性。”加藤盯著他的眼睛。

“這個嘛,如果想幹,應該能做到。工作都委託給了工人,根據需要,用哪臺機器都可以。倒是有幾名工人,但大家都不留意別人在幹什麼。”

“您剛才說把水原之外的工人都辭退了,那麼,後來這裡就是水原的天下了,想必可以在這裡隨心所欲。”

福田什麼也沒說,只是歪了歪嘴。

這時,身後突然傳來了聲響,一個五十歲左右的瘦小女人提著便利店的袋子站在那裡。

“來客人了?”女人問。

“不,是警察。”福田答道。

“警察……”那女人像是福田的妻子,她向加藤投來透著膽怯的目光。

加藤衝她笑了笑。“我來打聽以前在這裡工作的水原的情況。”

“啊,你說阿雅……”她這才放下心來,交替看了看加藤和丈夫,“對了,像是兩個月前剛來過吧。”她像是在徵求福田的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