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勞作,許多人心想:“這法子明顯不行!郭將軍如今是死馬當做活馬醫了。”但在郭威的催逼之下卻是半點不敢懈怠。

這次的勞作,兩萬多人是混編,然而大部分人沒有發現,從第四天凌晨,就開始有精銳兵將被抽調離開了,抽調走的人數有兩千人郭洛調給郭威的府兵數量達到一萬,則這兩千人便是五里挑一。唐軍的府兵在西域放在哪裡都能算精銳部隊,這兩千人更是精銳中的精銳。這一批精銳不但素質甚高、歷練足夠,而且穿著的都是輕便鐵鎧,拿著的都是鋒銳兵器其中甚至還有一部分是騎射兵!

可是對於這種潛在變化,就連唐軍自身也沒幾個人察覺得到,更別說對岸的天方教騎兵了。伊斯塔隔著藥沙河看到的,也只是唐軍繼續熱火朝天地挖土、運土、堆土,算算日子,唐軍最後就算能填河成功也必是一個月後。

“到那時候,他們只怕早就都疲累不堪了,便是過了河我看他們如何打仗!”

經過三天的勞作,那被抽調過去的兩千人也確實是疲累不堪了,但是此刻讓他們感到鬱悶的卻不是疲累,而是無所事事。

忽然之間被抽調到這個秘密的軍營中來,所有人都下令不得喧囂,不得外出,只准磨好自己的兵器喂好自己的馬,此外就是不許出兵營一步,違令者斬!

楊信和徐從適是這兩千人的首腦,各自統領著一千人的府兵精銳,卻是自己也不曉得即將發生什麼事情。

直到第六天傍晚,郭威才來到軍營之中道:“今天好好休息,吃飽睡好,明日是最後一日了,明晚子時之前,你們就給我過河去!就算不拿到伊斯塔的首級,至少也得給我將對方的河防擊潰!我已經知會了郭都督,只要你們一得手,整個大軍馬上就會行動!”

楊信吹了個花口哨,道:“可這河才填了四五丈啊,離填斷河流還遠著呢!怎麼過去!飛過去啊?我只是銀槍將,不是飛將軍。”

他是郭威的嫡系下屬,向來有些沒法沒小,聚議的校尉也都知道他們這層關係,雖然知道楊信是在取笑郭威,卻也都跟著訕笑起來。

郭威道:“我在動手填河之前,就已經派了勘籌營的人,混在強行渡河強攻的木筏裡頭,將附近數十里的水道深淺探查了一遍。我們填河的這一段雖然兩岸狹窄,但正因為狹窄,水流反而更加湍急,河心又深,而且填河越到後來就越麻煩,就算再給我們一個月只怕也填不了它。不過你們要衝過去的不是這一段河面,而是往西北十餘里的那一段河面那裡河面最寬,但卻平緩,河水也最淺,你們所乘坐的都是西域第一等的駿馬,到時候你們不用木筏,直接放馬趟過去!”

徐從適也早想到郭威必定另有打算,聽了這話並不奇怪,卻道:“那一段河面雖然淺些,卻也不是縱馬可以趟過去的我也問過勘籌營的人,那裡的河心水面最淺也能淹沒胸口,人馬落水還是游泳,對方有貓眼燈,我們一入水那就成了對方的箭靶子。我等兩千人平地縱橫可以所向無敵,到了水裡那可就英雄無用武之地了!如果河水淺到可以趟過去的地步,也不用等到現在了。”

郭威道:“這個我也知道,所以這些天想的就是如何將河水變淺!”他揮了揮手,下令眾人準備:“總而言之,明天亥時,我一下令,你們馬上行動。今晚等天黑以後,你們就都化整為零,到那一段河面附近的軍營中隱藏休息我已經將那幾座軍營調空了!”

他看了看下游,道:“咱們三人雖有上下之分,其實我只當你們是一場同袍,兩位請努力!如果是我計算有誤的話,那後天清晨我就只能拿首級去見郭都督了。”

他言語樸實,不像張邁那樣有煽動性,但這兩句話出於真情,還是說的帳內諸將血為之沸,楊信挺身道:“將軍放心!明日子時我一定突破何妨!河水若不變淺,我們便是遊也要游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