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他大概心有餘悸,不會想奪回江山之後再被廢一次。如果這次他能入主漠北,甚至奪回契丹,那麼他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只怕還不是殺地皇后,而是要除掉守灶兒這個後顧之憂!”

耶律李胡臉色一變,耶律察割嘻嘻笑道:“在當今陛下麾下,大元帥還有一條活路,畢竟陛下的皇位是地皇后給定下的,他不好意思對地皇后動手,對大元帥也便會顧忌幾分。但如果人皇王復辟,嘿嘿……”

他沒再說下去,但耶律李胡卻已經明白他們二人的意思,而且心裡也知道二人說的是實話。蕭翰會留他在這裡,自然不會沒有原因的。本來要改變耶律李胡的想法,蕭翰就是舌綻蓮花也沒用,但三人本來就利害一致的話,便不用多費唇舌了。

蕭翰道:“現在的形勢,對我們不大有利。唐軍剛剛勝了一場,氣勢正旺。再加上人皇王獻身,現在諸部諸軍,都有軍心動搖的徵兆了。”

“那只是一個風潮。”耶律察割道:“風潮很快會過去,那些人雖然動心,但從動心到真正去投靠,這道門檻可不容易過!甚至已經投靠唐軍的人裡頭,也不見得所有人都真正會對唐軍效忠,咱們,還沒全輸!現在咱們要做的,就是一次猛攻,只要打破唐人兵力勝過我契丹的神話,就能將觀望的人心重新拉過來!”

蕭翰道:“詳穩有辦法?”

“其實很簡單,我都不明白你們為什麼要如此糾結!”耶律李胡插口冷笑道:“還是用咱們老祖宗傳下來的辦法!分輕騎,騷擾敵後,截斷他們的糧道!漢人用兵,糧道一斷就沒法打仗了!我們甚至不需要迎面截擊,只需要迂迴在後方一截,就完了!”

蕭翰道:“漢人既然知道糧道重要,豈會不用重兵守護?”

“那就更好了!”耶律李胡哈哈笑道:“他們顧忌著後路,糾結著後方,前面就寸步難行。一萬年也到不了窩魯朵城。”

唐軍大營內,慕容暘正講述著自己關於兵力分佈的看法,按照他的兵力分配,對糧道的看護乃是重中之重。慕容暘雖然久在胡地,但守小金山守得久了,思維上不免但求無過,不求有功。

石拔本來就不大同意慕容暘的想法,聽到一半就打斷道:“不行不行,這樣做不行!”

慕容暘也是老資格了,石拔剛剛加入唐軍的時候就是個在張邁跟前奔走的小兵,那時候慕容暘已經是指揮者了,因此他心裡對石拔沒有孤兒軍將領那樣的敬畏壓力,仍然堅持自己的觀點,道:“不這樣,無法守住糧道。”

石拔揮手道:“不守就不守。我寧可糧道斷掉,不然照你這樣安排,這仗打不了!”

慕容暘聽得愕然,心頭又冒出了三個字:“小石頭畢竟只是猛將而已!”他默默湧起一個想法,覺得石拔衝鋒陷陣沒問題,作為一場戰役的總指揮就不大夠資格了。

當下據理力爭,但石拔卻總是搖頭,慕容暘道:“自古打仗,沒有糧道不存還能打勝仗的道理!”

石拔道:“咱們留夠糧食就好了。”

慕容暘道:“沒有了糧道,就沒有了補給,糧食留得再多也是坐吃山空,總想著自己的糧食還夠吃幾天,我軍打仗心裡就沒底,糧道不存,軍心就會不穩。萬一糧儲再出問題,那我軍便不戰而潰了。”

石拔卻總是搖頭而已,根本不和他講理。慕容暘心中鬱悶,覺得石拔不可理喻,說到底他心中畢竟還是看不起石拔,雖然敬佩他的勇猛,卻並不認為他有資格指揮一支大軍。

只是他畢竟是下級,當下望向李臏,李臏沉吟著,覺得慕容暘的話不是沒有道理,卻又覺得慕容暘的安排也有問題。

“咱們這支軍隊,按照原先的計劃,並非平胡主力。”李臏道:“不過形勢發展到現在,只求有功,不求有過的話,似乎有些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