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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家女郎,戴老闆珍而重之地以正妻之禮貌迎娶過門,過門後愛如珍寶,整個冬天裡夫妻兩人好的蜜裡調油,白天逛街賞景,晚上就睡到暖烘烘的炕上辦事,還沒過年新婦就有喜了!戴老闆摸著妻子還沒隆起的肚皮。歡喜得什麼似的,對妻子說:“你好好將養身體。如果將來生下個男的,這就是咱們戴家的嫡長子,我在天津的家業,都是他的。”
他渾家卻不滿意地說:“這家業有什麼!現在天津的學堂已經開了,將來兒子是要上學堂去的,長大後進學為官。那才是真正的光宗耀祖!”
戴老闆道:“我……我終究是外來人,雖然將來可能落籍,但我的兒子,也能進學堂,做唐國的官麼?”
“怎麼不行!我舅舅早就幫忙打聽過了。以咱們家的情況,只要是作漢家姓,將來戶籍上可以注為華裔,那就能和別家的孩子一樣進學堂,長大之後若能過得了科舉遴選,就能為官,列身士林。和左隔壁的張家、右隔壁的符家都沒什麼不同。”
戴老闆顫聲問道:“是列身士林,進入流官系統,而不是那種為邊藩胡夷所設的番官?”
這段時間他對新唐的政制變化十分敏感,知道目前唐國存在三套系統:第一種叫舊官,裡頭都是那些剛剛歸附投降的官員,為了安置他們而暫時沿用了他們之前的官位,比如荊北、關中和魯南的部分州縣就還存在這種狀況;第二種叫番官,都是針對邊境四夷的歸附者,因地制宜、因俗制宜地給他們封官封爵;第三種叫做流官,少年者要上過新設的學堂,成年有才者要透過科舉考試,取得遴選資格,然後從基層做起,一步步地進入整個流官系統。
以戴老闆的眼光與智商自然看得出來,前兩種官員都是沒什麼前途的,一個是暫時性質,一個是安撫性質,前者不長遠,後者無法取得中樞的真正信任,不見荊北、關中、魯南那些舊官系統都擠破頭寧可降級降品也要進入新流品麼?但要是能進入流官系統,那就不一樣了!
以他戴老闆今時今日的地位,要撈一個番官不是辦不到,但那又有什麼意義,不過是撈個名義罷了,既無法得到真正的尊榮,也無法保護家族的身家財產,仍然是萬貫在腰間、命懸他人手。在這個世界,沒有權勢的大富不是好事,而是惹禍的根源。
“當然不是番官!是正經計程車林流官。”
聽了這話,戴老闆興奮得直搓手,說:“這事得再打聽,再打聽!得打聽得確實了!”
他摸著妻子的肚皮說:“你好好養身子,不過也彆著急,我還不老,你還年輕,萬一這個弄瓦了,咱們再努力,總有一天能弄璋!我是沒指望了,但若咱們的兒子能進學為官,那這份家業又算什麼!莫說天津的家業,只要咱們的兒子能列身中原士林,那就是東北那邊的家業也拼了,也得扶他上進!”
天策九年是一個真正和平的年月,東方各國無戰事,大遼方面,三大派系雖產生了流血衝突,大致上卻還維持著微妙的平衡,而唐國內部,素來以強勢聞名的張邁,竟然還容許著太原、長安兩座軍國重鎮被安重榮與劉知遠分別割據。
按照張邁公開的說法,是他不願意在漢家內部再動刀兵,不想再有漢家苗裔死於內戰,因此寧願採取更加和緩的政治手段來勸服。
在這個政略構思之下,東樞甚至傳出了一道官方沒有正式承認的“三年不戰令”,據說是張邁為了與民休息,準備三年之內不再發動戰爭無論對內還是對外。
這道“三年不戰令”雖然未得官方承認,但從過去一年多的情況看來,天策的確沒有進行軍事行動的打算。
在這個大背景下,農民們得到了很好的休養生息,整個中原的經濟便在天策九年前所未有地啟用了起來,而且可以預計天策十年這種活力還會繼續升溫。
不但百姓心中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