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當真陛下頭腦發昏下了那種命令,可你是我的女人,生了我的孩子,便也是我的家人,我怎會棄你不顧?”

“我相信我的家人也會與我一同護佑你,而不是勸我為了家中寧靜放棄你。”

就算當初宣武皇帝真的下了什麼旨意,謝家也不是不能與帝王周旋。

莎蘭怔怔地說:“是嗎?”

她總是忘不掉元宵那晚謝長清撒開她的手,讓她先自己回去時候的神情。。

因為謝長清在搖擺,所以莎蘭如何敢拿全族人的性命去賭,賭一個無情的男人會在最要緊的關頭還能選她?

離京是逼不得已,也是認清現實。

“是。”

謝長清回答的肯定,手指習慣性地繞上莎蘭棕褐色的長髮髮尾:“我想等你忙完邦交的事情,我們就成婚。”

“我們成過婚了。”

“我是說拜天地,在我家人面前,成婚。”

莎蘭瞅著謝長清,淡淡地說:“好麻煩,不要。”

“……”

謝長清暗暗地吸了口氣。

和莎蘭在一起的時間久了,謝長清大約也能分辨出,她什麼時候是真的不要,什麼時候只是在惡劣地故意逗鬧他。

比如這個時候,莎蘭尾音輕揚,明顯是故意拒絕,看他反應。

因而謝長清很是淡定,沉默了一下繼續說:“我讓家中現在就準備,看看日子,確定好了告訴你。”

莎蘭輕笑:“謝長清,我說了不要。”

謝長清直接當做沒聽到,“就這麼說定了,睡覺吧。”

話落謝長清把毯子給莎蘭和孩子裹好,閉上了眼睛。

莎蘭喊了他好幾聲,他都不應,這個時候有點拒絕交流的意思了。

莎蘭失笑了一聲,手指戳他好多下。

謝長清不厭其煩地把她的手塞回毯子也好多下,最後便在這番無聲卻又默契的逗鬧之中,莎蘭抱著孩子睡著了。

謝長清卻是睏意全消,躺在莎蘭和孩子身邊,靜靜地看著那熟睡的容顏,想著莎蘭方才說的話。

這個小姑娘,看似性格惡劣乖戾,攻擊力十足。

但實則內心敏感易碎。

她想的多也足夠狠絕。

謝長清現在毫不懷疑,如果自己當初不去海島找她,之後不去儋州見她,不往寶靖山莊走動,那她就絕不會再來找自己。

她對別人狠,對她自己更是狠。

竟能硬生生斬斷一切,割捨一切……明明才這麼小的年紀。

謝長清越想越是覺得心頭壓抑,呼吸沉悶不適。

他側了側身子,重重地吸了一口氣,把懷中的女子和孩子攬緊了一些,享受如今的溫暖,以便讓那些不適一點一點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