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一場不知終點、不知結局的暗戀,無法自拔。

明知道暗戀不可取、單相思不可為,明知道現在是最最關鍵的時刻、萬不能掉以輕心,可明知自己都知道,仍然是如飛蛾撲火一般、義無反顧地縱了進去,怎麼也說服不了自己的心。

她想,她恐怕是愛上那個男人了。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眼一閉是他,眼一睜還是他。明明那個人。從頭到尾都沒給過她好臉色,態度之差,完全比不上身邊那些個明裡暗裡向她表白過的男同學。可愛上了就是愛上了。沒有任何道理可講。

清明過後再回到校園,看到那些個發育期尚未結束的大男生,臉上發著青春痘、嗓門粗噶如公鴨,她突然感到一陣沒來由的厭惡。和喜歡一個人一樣,厭惡一個人,同樣找不出原因。

然而越比較,越陷得深。

以至於最近兩次月考。一次比一次差。班主任都找她談過話了。她著慌,不敢跟她媽講。同時又委屈:自己日以夜繼地喜歡著一個人,而那人卻一點都不知情。這未免太不公允。

可直到一干賓客散場,徐小青都沒從房裡出來。

傅靈抿了抿唇,找徐母問:“嬸嬸,我想找青青問個事成嗎?”

徐小青的房門不開。她想進去也沒轍。

徐母自然幫她去敲門了:“青青!青青你大伯他們要走了。你好歹出來送個客呀。作業晚點趕不成嗎?”

徐小青正和物理題較勁呢,聽到徐母喊,丟下筆桿開門出來,揉揉眼睛問:“大伯他們要走了啊?”

“是啊,快去跟他們道個別。”免得新任大嫂嘰嘰歪歪的。徐母心裡沒好氣補了一句。

郝彩珠那番話,明著是在誇她家傅靈,暗著可不就是在說自家青青沒教好嘛。什麼寵過頭給養歪了,什麼人啊這是!第一次上門做客就說這種話也不嫌害臊。看來真應該聽閨女的。速速和老大家劃清界限。

傅靈趁徐小青跑去給她繼父、親媽道別,也趕緊跟了過去:“青青。我有話想跟你說呢。”

“啥事兒?”徐小青壓著心頭的不耐煩問。

她不喜歡傅靈,打第一眼看到就不喜歡。太假太做作了。可礙於她是大伯的繼女,多少得給點面子。何況這還是在自己家,自己是無所謂,爹媽的臉面總得顧吧。

可傅靈接下來的話讓她氣樂了。

“啥啥啥?你剛說啥?你想跟我一塊兒去圓頂山摘楊梅?別開玩笑了好不好!那是我同學邀我去,又不是我們自己家去。人家裡不少客人呢,車上位子有限知道麼?我跟多多跟了去已經夠不好意思的了,哪能再搭你一個。而且你跟薇薇又不熟,去了能聊啥?”

驀地一頓,徐小青眯眼猜:“那啥,你該不會是喜歡上圓圓他大堂哥了吧?”

傅靈下意識地茫然問:“圓圓他大堂哥?那是誰?”

渾然忘了她媽就在門口跟徐家其他親戚寒暄,徐小青的聲音也不輕,很容易就聽見了那句“喜歡上某某”的話。可當著親戚們的面不好說,郝彩珠只能咬牙暗忍,打算等只剩她們娘倆時再問閨女。高二升高三,這麼關鍵的時刻,可別被亂七八糟的事分心了才好。

傅靈見徐小青神色鄙夷地瞥了她一眼,就兀自跑去跟親戚說了一圈的“再見、走好”,然後又風風火火地衝回房間趕作業去了。

有心想追進去問個明白,卻被她媽一把拉住胳膊:“時間不早了,該回去了。你看青青都知道用功,你咋越來越退步了呢?”

聽得徐父徐母嘴角一陣抽搐。尼瑪,咱們家閨女到底有多差勁啊。動不動就被拿來當反面教材!

郝彩珠心裡發急,不覺就說了些得罪人的話,等回到家,趁徐大伯去衛生間沖澡,追著女兒來到她房間,也不拐彎抹角打聽了,直接開門見山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