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當然是聽許嘉言提起這件事。

許清樹原本想讓自己孫子陪,誰知道許嘉言早就溜到酒吧和同學看球賽轉播,許老頭就慢吞吞去物院程教授的辦公室,把湯煦原本想去截住的程博昊拐去陪自己,自己徒弟也不讓。

程博昊長臂一伸,正和小年輕的心思把他圈到懷裡,湯煦伸手翻程博昊手裡的一整本圖紙,全是他這幾個月畫的作業稿,聽見程博昊說:“恩,陪他釣魚。”

湯煦笑著問:“許老他肯定說了要和你比賽誰釣的多。”

程博昊也笑,說:“他說釣的多的人把魚全帶回去。”

湯煦轉過身看著他老師說:“那張姨這一個星期都要天天用魚做菜了。”

小年輕看著他老師,明明天天都見面,現在就在他面前,還是看不夠。他用期待的表情,眼神發亮,秉著呼吸。

程博昊說:“晚上讓張姨做的魚湯,喜不喜歡,嗯?”

話說完,吻也落下來。

湯煦在心裡歡喜,他當然喜歡,都喜歡。

程博昊把他壓在書櫃上,手上的繪稿隨意放在書格,一手護著他的後腦勺,另一隻手摟著他的腰,獎勵他一朵小紅花。

到了晚飯時間,張姨以為湯煦還沒回來,到書房來找程博昊想問問看怎麼回事,敲書房的門看見是小年輕來給她開門,一臉不好意思的表情,還蠻驚訝地問:“湯湯你什麼時候回來的呀?”

湯煦望了一眼身後神色如常的程教授,又和張姨睜著眼說瞎話:“剛剛回來的。”

張姨不疑有他,笑著說:“愛好學習是好事,也只有先生在家你才會往書房跑,總算不在臥室折騰地滿地都是書了。”

她又說:“先生飯已經好了,您和湯湯下來吃飯吧。”

湯煦跟著張姨一起下樓,跟著問:“張姨,老師他帶了多少魚回來呀?”

“都放在那養著,七八條呢!每一條都肥的很,先生用了兩隻桶裝回來的,今晚頓了一隻做湯,明天再紅燒一隻,湯湯愛不愛吃?”

小年輕心思早遠了想著哪天要和程博昊一起去釣魚,心不在焉地回答:“張姨做的都好吃。”

程博昊聽他們的對話,也只是笑。

餐桌上四菜一湯,湯煦跑到廚房問張姨要她去年釀的米酒,張姨給他從大缸裡面舀,說這酒度數有點高不能多喝。

湯煦在旁邊看,忍不住拿著小碗讓張姨給他分了一些,嘗一口直說多舀點兒。

張姨禁不住他撒嬌,給他灌滿一壺提醒說:“可別喝醉了。”

小年輕醉翁之意哪在酒。

他就是想灌程博昊。

張姨做的幾個菜再適合不過下酒了。四月剛過清明,這幾天溫哥華難得少雨,晚上這個時候氣候溫度又宜人,程教授就坐在他對面,湯煦不喝酒就已經微醺了。

他們家喝米酒果酒黃酒配的杯子都不同,這個米酒杯他最喜歡了,陶瓷質地,用最上等的汝瓷工藝燒製,顏色青綠,表面有細紋,原本是許老送給程博昊喝茶的,用茶養杯麵還會有金絲銅線的紋理。湯煦實在是喜歡,忍不住就拿來當酒杯。

小年輕和他老師說下午在林清那邊的事情,很羨慕地說那個院子裡面的花圃,還有那個藤椅吊籃也好喜歡。喝多了反應慢半拍,盯著他老師看,臉上眼裡都是掩不住的高興。

一頓飯下來,程博昊管著他沒讓他多喝,倒出來的酒還是大部分都進了他肚子裡。

張姨來收拾桌子時候,掂量酒壺裡面剩下的酒說:“這酒勁兒大,先生你應該管管他。”

湯煦說話都帶了尾音,望著程博昊說:“老師,明天星期六。”

“原來湯湯還沒喝糊塗啊?”張姨還是笑話他,把碗筷都收到廚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