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吃驚道:“你是薛相公!”角落中虛弱蜷縮著得男人竟是曾經與宋慈在海棠令一片清風絮雨,棠花妖嬈中豪爽博弈的棋術高手——薛相公!

男人吃力地支扶起來,靠著溼冷牆壁,左手握著右臂,右臂無力地垂掛著 ,像是一條廢臂!宋慈突然趴到柵欄上,十指緊張,甚至指甲攢進了柵欄的木屑裡,皮肉絲絲的刺疼卻絲毫感覺不到。

他透過柵欄努力在黑暗中辨認牢籠內的囚犯——沒有錯!那個幾乎一夜白了頭的男子,那個虛弱憔悴的不像是正值而立壯年更像是垂暮老人的男子,正是薛相公!恍如隔世,宋慈幾乎認不出來了,相識相隔不到一月,宋慈簡直難以置信一個人竟然可以變化那麼大,角落裡的薛相公不似曾經的盛氣凌凌,人彷彿老了二三十歲,面容黯淡無光,滿頭青絲成了灰白。

宋慈看著薛相公一條廢斷的手臂,腦中驀然閃過一個可怕的情景:一根刑棍高高舉起,狠狠砸下,隨著一聲慘叫,一條手臂生生折斷。。。。。。

宋慈的心猛地一顫,對男子道:“這,這究竟是怎麼回事?請你快點告訴我!”

“宋公子,我等都是將死之人了,實是不想隱瞞你,可是。。。。。。可是你突然出現在這裡,真是讓我等看見了一絲希望,你是大名鼎鼎宋推官的兒子,又身懷絕技,能替我等喊冤昭雪也說不定。”

宋慈一頓,有些為難,卻道:“你們先說說什麼事情再論。”

薛相公道:“那日是七月初三夜,我像往常一樣去海棠令。。。。。。”

夜已深沉,海棠令內依然燈火通明,高朋滿座,薛相公剛上三樓就碰見招呼客人的李老闆。

“李老闆~~”

“喲~~薛相公!快點裡面請裡面請~~”

李老闆將薛相公引到他平時慣坐處,因為是熟客,李老闆親自為其斟茶倒水,薛相公調侃道:“海棠令的生意是越來越紅火了,一杯海棠釀也是香醇四溢,完全不怕巷子深呀!”

李老闆謙恭道:“哪裡哪裡,還不都虧了你們這些回頭客麼!”

薛相公端起茶,笑道:“大家都是老熟,不必那麼客套,我說呀李老闆,這幾日我閒得很,來海棠令博弈好幾次了,自從和那位宋公子下過一盤棋,我都沒有遇到看得上又稱心的對手了。。。。。。唉,說到那位宋公子,他又再來過麼?”

李老闆想了想,突然想到,“好像。。。。。。喲!巧了——今夜他剛好有來,但卻跟著梅少爺去後院庭座吃酒去了,你知道的嘛,就是那位梅少爺。”

“哦~~曉得曉得。”

正在這時,三樓上來了兩位衣著不俗的年輕公子,李老闆一見,二人錦衣玉飾,氣宇不凡,就告辭了薛相公,趕緊迎上去招呼:“客官就兩人麼?”

領頭的紫衣公子看了眼身後的白衣青年,笑道:“就兩人。”

“這位爺,這邊請!”

李老闆為二人倒酒時,默默觀察二人品相,雖然很生疏但皆是一等一俊俏風流的男兒,而那位紫衣裳的公子更是貴氣豪爽,一下子就出高價點要了他們店裡珍藏十年的海棠釀。

李老闆問道:“敢問這位爺如何稱呼?”

“姓趙。”

“趙公子~~賞臉賞臉,能接待您這樣的貴客可是小店的福分!”李老闆一邊斟酒佈菜一邊殷勤道,“趙公子是第一次來海棠令?”

“嗯。。。。。。十年來算是第一次來。”

“那就是說趙公子是本店十年前的老客人了?失敬失敬,趙公子請慢用!”李老闆完畢後,剛要退下去又被紫衣公子叫住。

紫衣公子望著窗外盛放的海棠花樹和花樹遮掩下若隱若現的庭院,庭院與酒館主樓相隔一段距離,“老闆,我說你是不是該擴建一下酒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