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君瑞卻像是完全沒有聽到她們的對話一般,只是沉默地站在江杏雨面前,默默地看著不說話。江杏雨卻微睜開眼,方才顧雁歌和謝老夫人的一番話,她聽在耳裡,也聽進了心裡。

江杏雨掙扎著,一步一步地爬到顧雁歌和謝老夫人面前,渾身軟得如一灘面似的伏在地上,聲音幽微而斷斷續志地道:“郡主……您,是高高在上,至尊無比的女子,是奴婢錯了,奴婢……不痴心妄想……爭郡馬的心,奴婢……不求……名分,只求您忘了今天的事。郡馬,有無比光明的前程,那……是郡馬的榮耀,也是……郡主的榮耀。奴婢,便只在遠遠的地方,靜靜地……靜靜地看著你們的榮耀,那……就足夠了。求您,原諒郡馬,也求您不要見責於老夫人,如果……有錯,就讓奴婢來承擔,一切……一切都是奴婢的錯,請郡主降罪……”

顧雁歌微微愣了愣神,忽地露出明燦的笑容,彎下身子扶了江杏雨一把,傲然地道:“杏雨,你處處都是極好的,你所不足的是看不明白,你不明白,我便說予你聽又何妨。你記住了,他的榮耀是他的,而我有自己的榮耀,從來不需要任何人來錦上添花。”

江杏雨看著眼前華貴雍容,說話間一派天家氣度的顧雁歌,再想想自己,此時是何等的狼狽與悲慼。顧雁歌的話一說完,江杏雨便昏了過去,顧雁歌淡笑著讓丫頭把江杏雨扶下去,並吩咐人去找醫娘來給診治。

江杏雨……這丫頭倒是越來越有點兒小意思了,那意思不就是說,謝君瑞榮,她亦榮,謝君瑞若敗落了,她也會跟著受盡委屈。可是江杏雨這小算盤打錯了,若到了那一天,不管是榮是辱,謝君瑞與她何干。

顧雁歌見在場的人都沒了反應,只好又道:“你們扶著老夫人回院裡好好歇著吧,好生照顧老夫人,至於郡馬,去郡馬院裡把青砂叫來,讓青砂把人領回去好好侍候著。”

丫頭們這才如夢初醒一般,趕緊動彈了起來,而這時候,謝夫人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已經不知道是該震怒還是該震驚了,愣神地看著顧雁歌轉身回了院裡,久久的不能回過神來,任由丫頭扶著回院裡。

顧雁歌明白,這一頓大板子,把該打醒的人,打得越發糊塗了。

第十八章 杏花殘,君凌亂

青砂把謝君瑞領走以後,整個院裡才算清淨了下來,淨竹替顧雁歌揉了揉昏昏沉沉的腦袋,顧雁歌也確實累了。一從宮裡回來就遇上這樣的場面,也不知道這一家子人都是怎麼想的。

淨竹一邊揉著顧雁歌的太陽穴,一邊在低頭思索著,忽然抬頭問道:“主子,您到底在想些什麼,先是把青砂指使過去,又把二人抬了房,主子到底想做什麼?”

顧雁歌閉著雙眼,安諡地躺著,香爐裡燃著嫋嫋的沉香,一縷縷的輕煙在屋子裡瀰漫開,整個屋子裡透著一股安寧沉諡的氣氛。顧雁歌聽了淨竹的話兒,唇角便露出淺笑,聲音幽微地道:“淨竹,有些人不需要你做什麼,自己就會出錯兒,要做的只是等,等到時機到了,自然就水到渠成。”

貼身嬤嬤此時也在屋子裡,見沒外人在,便嘆息一聲道:“主子想不損聲名地和離,這談何容易,奴婢這些日子四處打聽了一番。和離之事在本朝雖有先例,但莫說是皇家,便是王公貴族家也從來沒有過,主子……這是可行不可行,您還是得掂量著些。”

“嬤嬤,如謝君瑞這樣的人,不捅簍子便罷了,說哪天一旦捅了出去,便是驚天之事,到了那時候,到太后娘娘、皇后娘娘那遞幾句話。就只憑著父王的面子,只憑著父王生前的赫赫軍功,也會細細考慮我的意思,總不至於讓堂堂恪親王的獨生女兒,委身於一個獲罪之人吧。”顧雁歌漸漸的也摸清了,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