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他不會再叫第二次,因為害怕再次被拒)以來,這是第一次,她成了一個完整的人。她是奧黛塔·霍姆斯,但那另一個——?

快點,母狗!黛塔喊道……但這還是她自己的嗓音;她和黛塔融合了。她曾是一個;她曾是兩個;現在槍俠從她當中抽出了第三個。快點,否則他們要被當晚餐了!

她看了一下子彈。沒時間用它們了;這當兒把他的槍重新填彈可能沒戲了。她只能抱著一線希望。

“還有別的嗎?”她問自己,隨即出手。

突然,她棕色的手上發出雷鳴般的巨響。

17

埃蒂看見其中一隻大螯蝦晃悠著身子盯著他的臉,它那滿是皺褶的醜眼窩裡精光四射。它那雙爪子伸向他的臉。

嗒嗒—啊—它剛一上來,就四腳朝天栽倒在地,汁液四下濺開。

羅蘭看見一隻大螯蝦朝他揮動的左手撲來,心想另一隻手也完了……接著那大螯蝦外殼炸開,殼內綠色的汁液濺射在黑色的夜幕裡。

他一轉身,看見一個女人,她的美豔令人窒息,她的狂怒也讓人心跳凍結。“還不快點兒,操你媽的!”她尖吼道。“你們還不快點兒!你們快要給它當餐點了!我要一槍從你他媽的屁眼裡打穿你的眼睛!”

她又崩了朝埃蒂曲起的雙腿之間疾速爬去的第三隻怪物,那東西想把埃蒂給閹了吃掉,卻被一槍掀翻。

羅蘭曾隱約覺出這東西似乎有點智商,現在得到了驗證。

剩下那些便退卻了。

左輪槍出現一顆啞彈,接著又開火了,逃竄的螯蝦中有一隻被她打成了一塊塊碎肉。

那些亡命之物逃得更快了。一時間看似全無胃口。

這當兒,埃蒂卻被勒得死死的。

羅蘭摸索著他脖子上那些纏來繞去的繩頭。他看見埃蒂臉色漸而由紫變黑。埃蒂的掙扎也漸漸失去氣力。

這時一雙更有力的手上來推開他。

“我來對付這個。”她的手上拿著刀子……他的刀子。

對付什麼?他想到這一點時意識有點飄散了。既然我們兩個都得仰仗你的慈悲之心才能活命,你還要對付什麼?

“你是誰?”他用嘶啞的聲音問,這時他宛似墜入比黑夜更加陰沉的死寂之中。

“我是第三個女人,”他聽到她在說,感覺中她像是對著一口深井說話(而他正落在這井裡)。“我是曾有的我;我是沒有權利存在而存在過的我;我是你救下來的女人。”

“我感謝你,槍俠。”

她吻了他,他知道這個,但是在這之後很長一段時間裡,羅蘭所知道的就只有黑暗。

最後的洗牌 Final Shuffle

1

這幾乎是一千年來第一次,槍俠沒有去想他的黑暗塔。他只惦著躥到林間空地池塘邊的那頭鹿。

他左手倚在一根倒下的原木上朝那邊瞄準。

肉食,他這麼想著,一槍打了出去,同時一口唾液暖乎乎地湧進嘴裡。

偏了,他在槍響後一毫秒之內想道。它跑了。我全部的手藝……沒了。

那隻鹿倒在池塘邊死了。

很快,黑暗塔又重新攏住了他整個身心,但現在他只祈願所有的神祗保佑他的目標仍然鑿實可信,還有關於肉食的念頭,肉食,肉食,還是肉食。他把槍重新插回槍套——這是他現在惟一帶在身上的槍——爬上了那根原木,在那根原木後邊,他耐心地從下午一直等到黃昏,等待著可做食物的大傢伙來到池畔。

我正在好起來,他帶著某種好奇舉起自己的刀子。我真的是在好起來。

他沒有理會站在他身後那個女人,她那雙棕色眼睛正用估量的眼神注視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