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莫名的熱鬧感。看起來快要昏倒的特拉佇立在宴席的一角。

松贊·乾布等三名男子站在離特拉稍遠的地方。嘴角帶著苦笑的松贊·乾布、相對的一臉愁眉苦臉地噶爾,以及身穿祭司服、一臉惆悵的巴桑。

他們注意到桑布扎等了走了進來,一起轉過頭來看他們。

手持桶子的僕人,忐忑不安地觀察桑布扎的臉色。桑布扎讓他將桶子放在宴席一角後,便命令他退下。

擦身而過的是率領七名女人的進到屋內的廚師長,廚師長讓女人們排在牆邊,自己則是叩拜在地板上,等待桑布扎接下來的指示。

並排在牆邊的女人們,坐立不安互相交換眼神。

或許她們已經從廚師長那裡聽說,這是為了追究昨晚發生的事才招集他們過來的。至少這和昨晚對全員盤問的情況不同,特地招集負責某工作內容的人來,幾乎等於斷定了她們當中有人和事件有關。

“尺尊夫人做的糕點裡頭並沒有被下毒,我認為毒是被塗在茹央妃使用的湯匙上。”

桑布扎沉穩地把剛才已對松贊·乾布說明過的事重述一遍,接著拿起掉落在桌巾上的湯匙放進水桶裡。

因為有異物入侵,水中的魚動作變得更加活潑,當魚搖擺著銀色的尾巴,反射在天花板上的光線也跟著搖晃。

但是並沒有說明異狀發生。

水中的魚還是繼續在桶子裡遊著。

不過桑布扎並沒有氣餒,茹央妃湯匙上塗的毒,是溶在她吃的糕點上,然後才送進她口中的,若是毒性有強到會讓水中的魚立即死亡的話,茹央妃本人已經送命了才是。

桑布扎稍微沉思了一下,這次撿起尺尊端來時拿到的新湯匙走來走去。

就算是要在茹央妃的湯匙上下毒,也不需要只塗這麼一根,只要事先知道尺尊的糕點是要先給茹央妃享用的,直接在所有湯匙上塗毒還比較簡單。再怎麼說一定會是茹央妃先使用湯匙,只要茹央妃倒下,就不會有人再繼續用餐了。

桑布扎又拿起放置在他人面前的湯匙放進水中,經過一段寂靜後,水中的魚突然開始彈起。

魚看起來很痛苦的將身體打在水面上,在水桶中激烈地扭著身體,嘴巴像是在求救般地一張一合,最後終於靜止不動,水面上飄著銀白色的魚身。

“昨天晚上在尺尊夫人端糕點過來後,是誰在茹央妃夫人面前擺上新湯匙的?”

噶爾嚴厲地追問。

女人們面面相覷,縮著身子望著彼此的摸樣,不久後有個看似二十歲上下、個子嬌小、身體豐腴的女人腳步蹣跚地上前。

女人的表情驚慌失色,連嘴唇都在發抖,拼命地開口說:

“放湯匙的是我,但是我沒有在上面塗毒!是真的!我只是將準備好的湯匙送上來,按照順序排列而已!請明察秋毫!”

噶爾不理會女人的吶喊,望著廚師長。

“宴席上使用的湯匙食怎麼管理的?”

“從前幾天就擺放在廚房隔壁的臺子上。平常用膳食的餐具,都會在當下才準備,但按照慣例,宴會時的餐具,都是前幾天就準備好了。”

“也就是說,誰都碰得到囉?”

噶爾的推測讓女人們悉悉索索了起來。

在這種情況下,並沒有辦法特別指出犯人是誰。這件事雖然將那名被點名出來的女人從絕境中救出,卻也表示排在牆邊的女人們,會繼續被懷疑。

“這下該怎麼辦呢?”

特拉戰戰兢兢地問道。

噶爾咬著下唇,沉默了一段時間,接著命令廚師長和負責餐飲的女人們離開房間,到其他房間去等待。

女人們和廚師長離開房間後,室內充滿雪白的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