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回憶了一番席間之事,好半晌才點了點頭道:“可見這民間也是臥虎藏龍,咱們之前還是有些大意了。”

景蘊點了點頭,嘆道:“再看看吧,若是能行,沈家也是不錯的選擇,先試著接觸幾回,後面的事兒不急,咱們慢慢來。”

顧遠聞言不再多說什麼,點了點頭道:“等辦妥了這事兒,咱們也該返京了。”

景蘊卻是斜睨了他一眼,咬牙道:“回去的時候,漕幫跟鹽幫咱們還得去走一趟,成不成至少得摸清楚了他們的意圖,或者他們已經站到三爺那邊兒去了。”

顧遠聞言心中也是一沉,點了點頭不再多說什麼。直到此時莫問才策馬靠了上來,從懷中掏出一封信,交到景蘊手中,景蘊掃了眼塞入懷中問道:“都打探清楚了?”

莫問點了頭,景蘊便揮手讓他退了下去,一行人加快了馬速,趕在城門關閉前進了江寧縣城。

洛娉妍送走了洛繼宗,這才將紅螺的來信拿了出來,這是紅螺返京後的第二封信,上一封只是報了個平安,薄薄地一張紙,然而這一封,卻是如此厚實的一疊,看來京中或是府中,發生的事兒定然不少。

洛娉妍有些急切地拆開信封,裡面的內容卻讓洛娉妍鬆了口氣,進來給洛娉妍添茶的晨霜,看見洛娉妍嘴角地笑意,隨口問道:“什麼事兒讓小姐這般高興?”

洛娉妍抬頭粲然一笑,揚了揚手中的信紙,歡聲道:“紅螺姑姑來信了。”

晨霜正等著洛娉妍說說紅螺在信中說了什麼,洛娉妍的話卻戛然而止,將信紙在書案上反著一擱,端起晨霜新續的茶抿了口,揮手道:“你先下去吧,我這兒不用伺候,看完了還要給紅螺姑姑回信。”

晨霜見此自是不好再多說什麼,卻不知她退下後不久,洛娉妍的眉頭便皺了起來。

奶孃家住在京城貧民窟,那裡雖然不是最貧窮的地方,可距離棚戶也不遠。

那些蝸居在棚戶中的大多是軍戶,有喪子的孤老,或是傷殘後再不能上戰場的兵士,都是些京城中最底層的人,在失去了勞動力後,漸漸地也就失去了生存能力。

從很久以前,奶孃一家便一直在竭盡全力地照顧著這些人,雖是杯水車薪,卻也聊勝於無。

可這次,奶孃的兒子受傷躺在了床上,奶孃的兒子便很久沒能給棚戶們送糧食過去,有一家兒小孫子發了高燒,眼見著不行了,才不得不求到了奶孃家裡去。

夕月當時正好在奶孃家中幫忙照料受傷的崔信,見來人是位老者,衣衫襤褸,頭髮花白,滿臉的褶子深的猶如刀削劍刻的一般,雙手佈滿了老繭,指甲也是黑黑的,早已看不出原本的顏色,最重要的是:來人還缺了一條腿!是杵著木杖來的。

夕月見此心下疑惑,正要詢問,卻見燕子從屋內趕了出來,疾步走到老者身前小聲兒地詢問著什麼。接著又將來人請進了院子,還要往屋內讓。

夕月便以為是奶孃家來投奔的親戚,也沒放在心上,打了水就要往屋裡去。

誰知那老者卻在院子裡“噗通”一下跪在了地上,哭求道:“燕子姑娘,求您行行好,我家小孫子快不行了,真的快不行了!”說著那老者竟嗚嗚地哭了起來。

夕月見此一愣,動了惻隱之心,急忙上前,一邊兒將燕子護在了身後,一邊兒問道:“你究竟是誰?來這兒有什麼事兒?您慢慢說,別嚇著我妹子。”

那老者聽夕月稱燕子是她妹子,也沒瞞著便將他小孫子病重的事兒說了一遍。

正在夕月猶豫著要不要相信的時候,燕子卻輕輕地拉了拉夕月,小聲兒道:“求姐姐別告訴小姐,勇伯是住在我們后街的鄰居,早些年上戰場傷了腿腳。”

說到這兒,燕子也是深深地嘆了口氣,紅著眼眶接著道:“原本勇伯跟勇嬸兒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