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高越苦笑道:「都怕了。」

「怕什麼?」

沈安皺眉道:「某此次率軍北上,就是想看看耶律洪基可有膽子南下,你知道沈某的匪號嗎?」

「不是以德服人嗎?」高越下意識的道,然後低頭,心想你這個以德服人是用無數條腿打出來的,和遼軍有啥關係?

「上次在雁門關,遼人叫囂。」

「上次在雄州,遼人想截殺皇子。」

「上次在保州,遼軍想擊破援軍。」

沈安問道:「可他們得到了什麼?」

「都敗了。」高越不知道自己為啥,一下就有些興奮了。

沈安淡淡的道:「雁門關之戰,耶律洪基親徵,大軍雲集,什麼曳落河……可他們最終卻敗了。遼人是很厲害,可大宋更厲害!」

「是啊!」

高越說道:「遼人敗了好幾次,不對,最近幾年他們好像就沒勝過吧。」

「沒錯。」沈安一直在誘導,「告訴大名府的軍民,沈某來了,告訴他們,遼人並不可怕,大宋已經不怕他們了。你們首先要做出表率,膽大些,再大一些……」

「是,膽子大一些,再大一些。」

高越被沈安一步步的引導,此刻已經是信心滿滿了。

沈安甚至親自把他送到了大門處。

「沈縣公留步。」

高越衝著沈安拱拱手,然後回身……

無數百姓……

無數沉默的百姓就站在外面的街道上,除去大門外的一個半圓圈子之外,一點兒縫隙都沒有留下。

「這是……」

沈安也有些驚訝。

「沈縣公!」

一個老人走了出來,顫顫巍巍的道:「沈縣公,遼人要來了嗎?」

「是,但不會打過來。」

沈安走了過去。

百姓們緩緩圍了過來,高越有些心慌,就退到了大門內。等看到沈安迎過去時,不禁羞紅了臉。

他是本地的最高長官,可竟然會懼怕百姓。而沈安是路過,卻敢於上前,這一下真的很丟人。

「沈縣公,真不會打過來嗎?」老人茫然看著他,「當年真宗皇帝親臨大名府,澶淵之盟後,宋遼和平了數十年,如今烽煙再起,小人只想問問,還要跑嗎?」

沈安一怔,旋即想起了當年的真宗。

那一年遼人傾國南下,真宗惶然不安,一度想往南方跑。

皇帝都想跑路,百姓怎麼辦?

幸而最後寇準出手,拉著真宗來了個親徵,否則現在哪還有什麼大宋,最多是個縮在南方的小朝廷。

「不會跑。」

沈安肅然道:「官家當著汴梁百姓的面,親口說廢除歲幣,官家怒不可遏,他不會跑,所以就派了某來。」

老人歡喜的道:「那就好,那就好啊!」

旋即他露出了憂色,「只是遼人兇悍,可需要我等做些什麼嗎?」

沈安搖頭,老人繼續說道:「當年小人還小,看著大名府裡旌旗招展,也看到了真宗皇帝……真宗皇帝面無表情,寇相公卻極為高興……他一高興,小人們就安心了。」

這位老人看著有七十來歲的模樣,沈安見他顫顫巍巍的,就叫人弄了椅子來給他坐下,自己卻在邊上站著。

尊老愛幼,這是華夏的傳統,眾人見了也沒覺得突兀。

「咱這裡原先叫做五鹿城,後來叫做大名府。早些年真宗皇帝來過,就有人建言,這才成了大宋的北京城……」

老人大抵是老了,喜歡擺古,說著說著的就說到了大名府的來歷。

「大宋的北京啊!」

老人抬頭道:「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