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公亮一本正經的道:「臣附議。」

包拯說道:「環慶那邊為何沒有訊息?」

「是啊!環慶那邊悄無聲息,反而是種諤為他們說話,為何?」趙曙想到了一種可能,「難道是虛報?」

虛報就是大罪,回頭富弼能把種諤給吃了。

「種諤不會做這等事。」富弼好歹是樞密使,對種諤有些瞭解,「臣以為種諤是得了訊息,斷定西夏人不懷好意,於是……對了,延安府那邊竟然沒有訊息?」

眾人面面相覷,韓琦說道:「那就是種諤自家上報了。」

趙曙沉聲道:「也就是說,青澗城和環慶都發現了敵蹤,環慶那邊不以為然,延安府不以為然,所以種諤一怒之下,就越級上報……」

越級是官場的大忌,不管你有理無理,越級上報都會讓人厭惡,大家都會孤立你,排擠你。

可種諤為何這般做?

為了沈安脫罪?

他沒那個動機,而且他還不知道沈安弄死了西夏使團大部分人。

趙曙在沉思,宰輔們也在沉思。

此刻大家想的都是一件事。

「西夏人究竟是想做什麼?」

歐陽修覺得這事兒很是古怪,「梁氏新立,她最該做的是穩住朝局,穩住和大宋遼國之間的關係,一上來就動手,臣覺得不可能……根本就不可能。」

趙曙抬頭,「此事……再看看吧。」

「陛下……」富弼覺得可以用這個去收拾那些上躥下跳的人,可趙曙淡淡的道:「為君者,首要在於公平,失了公平,威信無存!」

眾人告退。

出去後,富弼嘆道:「官家本可一言而決,一巴掌把那夥人給打倒在地……」

「要公平。」包拯板著臉道:「只是官家上次好像偏袒了誰。」

趙曙的性子本就是有些偏激,他說公平,那純屬是個笑話。

眾人一陣默然。

「哈哈哈哈!」

韓琦突然笑了起來,接著是曾公亮……

宰輔們齊齊大笑,那些內侍見了不禁好奇不已,不知道大宋是有什麼喜事,竟然讓他們這麼高興。

可隨即宰輔們收了笑容,個個愁容滿面。

「西夏人來不來?」

富弼看著西北方向,愁腸百結。

「應該會來的吧。」韓琦在這一刻摒棄前嫌,和富弼一同祈禱著。

歐陽修嘆道:「若是不來,沈安……那個韓相,到時候沈安若是被發配,要不讓他去西北吧,府州那地方不錯。」

曾公亮點頭,「是不錯。」

沈安出手宰殺了西夏使團的人,論罪肯定是要發配的。

只是發配地點值得商榷。

韓琦皺眉道:「府州……折繼祖在那,可終究遠了些。老夫記得大名府那邊差人?」

前面帶路的內侍差點一個踉蹌,覺得這群宰輔們真的太不要臉了。

西北好歹還能用苦寒之地來形容,可府州是折家的地盤,有折繼祖在,沈安發配過去就和度假似的,大抵能讓司馬光那夥人氣吐血。

這樣算是不要臉了吧?

不,你小看了這群宰輔的臉皮。

大名府啊!

大名府距離京城才多遠?

那叫發配?

內侍忍不住回頭看了宰輔們一眼,稍後回宮,和一個傾慕的宮女吹噓道:「你可知道怎麼才能做宰輔嗎?」

宮女搖頭,「這個大概只有官家才知道吧?」

圍牆的另一頭,趙曙止步,陳忠珩暗自嘆息,覺得對面那個內侍大抵要倒黴了。

「某以前也不知道,可剛才知道了。」內侍憂鬱的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