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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澤抖著手指著沈淳,半晌方道:“我何家外無犯法之男,內無再嫁之女……”
沈淳冷笑道:“慢走不送!”
徑自去了。
何澤向著沈凌氣苦道:“匪夷所思,匪夷所思!你就由得他如此待客?”
沈凌挑眉。
何澤道:“沈涵與你同母,他是被你嫡母和嫡兄處死的,你就半點不恨?諸事聽憑沈淳處置,讓他如此得罪姻親!”
沈凌悠然嘆道:“兄長可不可恨我想不明白,可有一件事我還是清楚的:我那三哥雖然糊塗,可要不是娶了你何氏之女,不是讓你何家拱上高官之位,他的野心就不會那麼大,最後也不會死!”
撣了撣衣衫,竟也施施然離去。
堂中只留下沈慄與何澤面面相覷,沈慄皮笑肉不笑道:“要不,侄兒送世叔出去?”
何澤氣得向桌上一拂,將茶杯拂落在地,狠狠道:“不勞……賢侄!”
沈慄眼角一抽,忽然嚎啕大哭,堂外伺候的僕人們聞聲紛紛進來,沈凌此時還未走遠,聞聲也轉回來。
沈慄仗著皮囊臉嫩,只做孩童狀,向沈凌哭告道:“五叔,何世叔用茶杯砸我!”
眾人都看向何澤。
何澤愕然道:“胡說,我何時打你了?”
沈慄道:“就是剛才,五叔剛一出門,你就用茶杯摔我。”
眾人向地上看去,正好一個茶杯碎在沈慄腳邊。
原來何澤衣袖一拂不要緊,那茶杯正好飛落到沈慄腳邊不遠。
沈慄與沈淳、沈凌不同。沈家大都是武將,唯一的文官沈凌也在兵部任職,做事風格果斷豪放,話不投機起身就走。而沈慄前世是個銷售經理,也沒有個做侯爺的老爹,做事務求圓滑,滴水不漏。
沈府與何府的矛盾已經不可化解,但何府老樹根深,門生眾多,三年前毒藥的事合禮賢侯府、嘉明伯府兩府之力都沒抓牢證據,不得不與何府妥協,秘密處死沈涵了事。
今日何澤上門理論不成,被沈淳端茶送客晾在堂中,出了門去必然到處宣揚沈府待客不恭,竟要把訪客趕出門去,敗壞沈府聲譽。當時幾人到底議論什麼又不可為人所知,外人最多隻知何澤上門果然被沈府冷待,再加上何府眾多門生附和,沈府名聲說不定真要被人損壞。
沈淳久居高位,再者何澤與沈府一向不對付是眾所周知的事,自然不在乎這點小事,但這和沈慄的從前世帶來的處事習慣不符,沈慄得了機會就要扭轉這種可能。
他要在何澤出門之前,先給何澤扣上一個趁著家長不在拿孩童出氣的帽子。
何澤是下了值後貿然登門,連名帖也未遞,又“蓄意傷害”沈淳的兒子,被轟出去也是理所當然。
沈慄假裝抽噎道:“要不是我躲得快,就砸到我身上了。”
“何御史真是好大的威風!”此時沈淳也被人喚回,黑著臉道。
憐憫弱者乃人之天性,當時堂中只有何澤與沈慄兩人,相比之下,眾人當然更相信年齡“幼小”處於劣勢的沈慄了。
何澤百口莫辯,直氣得七竅生煙。他今日氣勢洶洶而來,本是為了何氏“被失心瘋”之事,誰知理論不成,反而先後被沈慄扣上“窺視侯府”、“欺凌幼童”兩口黑鍋。自打他成為御史,只有他給別人甩鍋的,不料今日背鍋!
何澤還在尋思如何理論,沈淳卻不給他這個時間,怒道:“大管家,還不送何大人離開!”
沈毅一揮手,領著幾個得力家人,扶挾著何澤,將他請出府門。
何澤不料今日竟落入如此狼狽境地,站在大門之外,兩眼翻白,直喘粗氣,半晌方才緩過氣來。平時自矜的世家公子的風度也沒了,指著府內大喊:“沈淳,我與你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