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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密自謂從不缺乏耐心,可他等的實在太久了。熬死了先皇,又是邵英當政,幾十年過去,何密已經垂垂老矣,再過幾年,怕是要等到底下去了。
自己總要在活著的時候拼一場!
何密拍拍手,房門無聲開啟,侍衛垂手肅立,靜待吩咐。
“看好了二老爺,他當邵家的閣老當得舒服,小心他臨陣倒戈。”何密想了想,又囑咐:“二房的人都要盯緊了。”
“小的明白。”侍衛恭聲應是。
何澤回府與他的便宜父親勾心鬥角,武稼卻繞了幾圈,見確實無人盯梢,便尋僻靜處換了打扮,往福榕寺去。
摸了摸寺中許願樹,武稼心中喟嘆。
聽說沈慄夫婦便是在福榕寺中一見鍾情,和和美美地過了這許多年,生了三個兒子,個個出息,真是羨煞旁人。而自己也是在這寺中偶遇易薇公主,也是一見鍾情,如今卻生死茫茫兩不知。
到現在武稼自己也說不清當年那一面之緣怎麼就令他念念不忘,糾結半生。一片心思起於愛戀,經過思念,化作執念。
或許只是錯覺,奪妻之恨造就的耿耿於懷?武稼微微出神。
“武兄久待。”有人走來道:“在下失禮了。”
“沈大人公事繁忙,能撥冗前來已是不易。”武稼施禮道。
沈慄笑道:“無論多忙,武兄想請,在下卻是一定要來的。”
武稼也不多言,正色道:“下官得了個訊息,何澤乃是前朝遺脈!”
“什麼?”饒是沈慄素來沉穩,也忍不住驚了一跳:“此話當真?”
武稼好生欣賞了一番沈慄驚訝的樣子,才心滿意足道:“是他自己親口對在下說的。是前朝末帝的閔美人生的,當年戰亂,他一出生末帝便死了,閔美人覺得勢頭不好,教何密偷偷將他抱出來。他還帶著一方小印……”
“是前朝皇帝的私印!”武稼悄聲道:“何家已經聯絡各世家,準備皇上一……他們就起事!”
沈慄深吸一口氣,鄭重道:“多謝武兄為朝廷忍辱負重這麼多年,這訊息太重要了。”
武稼滿不在乎道:“別,在下本是為自己。我蹉跎這許多年,起因都在何家!”
沈慄至少是個主戰派,若叫何家得逞,誰還會去打北狄?誰還會去尋公主?
武稼越瞭解何澤、越瞭解何家,便越清楚所謂的光復前朝只不過是何家躺在故紙堆上發的清夢。前朝便是教這些人折騰沒的,北狄人的野心也是教這些人慣出來的,再教世家掌權,他的奪妻之恨便永無可解了。
待沈慄滿腹心事從寺中出來,天色已經擦黑。正上馬欲行,忽聽官路上人聲喧譁,長隨轉了一圈回來:“大人,是個馬車不甚撞了人,傷者看著不行了。”
沈慄皺了皺眉,人命關天,倒不好視若不見。驅馬過去,見車伕趴在地上哭號:“惹了官司噢,這可怎麼辦?”
受傷的卻無聲無息,連呻吟都沒有。也有人吵吵嚷嚷叫郎中,然而這裡不是鬧市,哪有醫館?
沈慄道:“去個人到寺中請和尚來。”
“對對對!怎忘了寺中大師醫術非凡?”圍觀的有腿腳快的,連忙向寺中跑去。
和尚來的雖快,不期傷者斷氣。
“沒福氣也!”圍觀的嘆息。
沈慄搖了搖頭,教長隨留下些銀兩:“在下還有急事,還請大師多費心。”
人死在寺院附近,本就該寺裡費心。和尚合十謝過,自去安排人報官不提。
沈慄惦記著武稼所言諸事,急匆匆回府。至書房寫了一封書信,交給初明——飛白早被他安排了前程,如今是初明跟著他:“將這封信交給家父,你親自去,親手交給家父,明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