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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何時,我又回到了懷化大將軍府那座幽深的庭院。
“姨娘醒了!阿彌陀佛!這十幾日的辰光簡直是揪得人心都發疼了!四爺,姨娘可算醒來了!我是良嫂啊,姨娘可是瞧見我了?”她顫抖著聲音,不停用帕子擦拭著溢位的淚水。
他竟然可以從死神手中把我拉回來,微微動了動身子,身體已經不似那日無根般的虛浮,環視了一下週遭,並無他人,只有那個的料峭的身影斜倚在門口,寂寥地看著窗外漫天的雪花兒。
聽到良嫂的聲音,他緩緩迴轉了身子,眸光對視著,那個瞬間彼此都有一分恍惚,不久前發生的一切彷彿已是前世今生,那雙依舊冷眸深不見底,幽冥般的暗黑,緩緩踱步過來,眸影中我的人那樣的瘦弱蒼白。
“你去吧。”他低低吩咐了一聲,良嫂擦拭著喜悅的淚水,哽咽著出了門去,房間內只剩下我們兩人,凝睇著我,他半晌無語,一時之間房間內死一般的靜寂。
十幾天的辰光,他竟消瘦憔悴了那麼多,月白的長衫鬆鬆的掛在修長的身體上,嘴唇都綻開了皴裂的血口。
“我不知道該拿你怎麼辦,赫連雲笙,也許是我的愛過於禁錮了,讓你總想要逃離,最終失去了我們的孩子。”他的眉心微蹙,唇角抽動了一下,提及到這個未成形的胎兒,他那痛楚的神色,讓我的心也禁不住抽痛了起來。
“後宅裡這麼多的女人,如果我想,此刻也許早就兒女繞膝了,我珍愛這個孩子,看重這個孩子,只因為他的母親是赫連雲笙,若是連你都不珍惜他,他對我還有什麼意義。”扭頭望望窗外依舊紛飛的冬雪,他的眼神又出現了那日哀莫大於心死般的空洞。
“這些日子在這裡好好調理一下身體,赫連雲笙,待郎中說你可以行動自如了,我會讓你離開……”他的話讓我倏地睜大了眼睛,“秦默也好,顧南風也罷,不論你投奔誰,都不再和我有半點的關係。”
他從袖中摸出一張紙,緊緊握著它,指節蒼白,“我納你為妾時將你寫入族譜,孩子既然已經不在了,現下我給你這份休書,從此還你自由之身。”
緩緩鬆開指尖,那張寫滿了大唐文字的白紙緩緩飄落到我的身上,他盯著那張紙,眼神中錐心的痛楚一閃而逝,“我累了,赫連雲笙,我真的決定放手了。”
轉身向門口走去,他的背影寂寥孤絕,在腳即將邁出大門的時候,慢慢轉還了身子,“你可以放心靜養,這裡不會有人再來侵擾你,流蘇死了,帶著你回來的那天,我親自詢問了玉蔻的死因,赫連雲笙敢作敢當,我相信在這件事情上你並不會騙我,流蘇最後親口承認她殺死了玉蔻,然後撞柱自絕……”他頓了頓,語聲有些凝滯。
“郎中說你服食過破血之物,我會查清楚是誰在暗中指使,我的孩子雖然已經不在了,但任是誰害了他,誰就要為他抵命!”說完,他邁出了房門,頭也不回地離開了房間。
吃力地坐起身體,暈眩得天旋地轉,勉強靠在床頭坐穩,後背已經滲出細細密密的虛汗,拿起那張休書,翻來覆去的瞧著,我心心念念期盼的自由就這樣突然從天而降,幾乎讓我不敢相信。
我累了,赫連雲笙,我真的決定放手了。說這句話時他蕭索的神態居然讓我悄然心痛,這啟盼已久的結果出現在眼前的時候,真的讓人感覺恍然如夢。
我不知道這十幾天的辰光究竟發生了什麼,秦默受了傷,現下不知怎樣了,可流蘇竟然已經自裁!眼前彷彿俱是那個女子倔強率性,亦顰亦嗔的模樣。
她對展若寒的情感一向是灼烈如火,殺死玉蔻一方面是嫁禍於我,更多的是想要保全於他,她自幼便跟了他,展若寒不可能不曉得她的用心,所以即便他再是無情,這樣的一個女子的死,也註定會在他的心頭掀起波瀾。
展若寒說我服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