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手,幾十把強弓朝著我的方向箭矢略向斜上,全部拉了滿弓,弓弦如彎彎新月,只需他一個手勢,鋒利無匹的箭雨便會在瞬間洞穿我的身體……

☆、第70章 兄弟鬩牆

他就在那裡,人群的中心,清冷飛雪中紫色的斗篷逆風飛舞,周遭是利刃在弦的點點寒光,兵士們手執長弓,微微側目著他,只待他的一聲令下,便會暴起漫天的寒芒。

輕輕一聲嘆息,終是在最後的關頭功虧一簣,只不過我曾一路回望,並沒有發現展若寒追蹤的痕跡,緣何會神兵天降般準確的出現在這裡……

不及仔細思量了,事已至此,我也無話可說,可是不管怎樣,我已經努力過了,天意如此,是我在流沙坳先招惹了他,讓他成為了我命中的剋星,這也許就是我的報應,。

微微仰起下頜,臉頰上落上了冰冷的雪花兒,青蒼的穹窿飛雪瀰漫,卻已經覺不得寒冷,長長棉袍之下的褲腿已經被鮮血浸透,如今這血液已經漸漸冷凝,不斷流失著我身體的溫度。

我知道此時此刻,他真的已經對我動了殺機,可是即便不用他動手,我可能也堅持不了多久,若不是牽念著我的歡顏,我可能早就倒下了。

“不要再去追歡顏,讓她過自由的生活,這是我求你的最後一件事情。”微啟乾涸的唇,我轉頭望向他,他的人影在我的眸光中漸漸虛浮。

“好。”風拂開了他面頰上的黑髮,那雙幽邃如寒潭的眼睛深沉如墨淵,“你不在了,歡顏對我沒有任何意義,赫連雲笙,我答應你。”

他緩緩抬高了右手,舉過頭頂,那雙修長如玉節的手曾經眷戀得遊走在我身體的每一寸肌膚,只消那手輕輕揮落,我所有的苦痛就會從此終結,緩緩闔攏長睫,這一瞬應該會很痛快。

“放她走!”那聲音在不遠處響起的時候,對我來說卻猶如雷擊電掣,身體猛地一顫,大大睜開了雙眼,過度的失血讓我的視線有些模糊,幾乎有些看不清幾十尺開外騎在駿馬上的那個天青色的身影。

但那筆直如劍鋒的身形,清姿疏落的氣度,凜冽若寒冰的韻致,只要一進入眼簾,便深深鐫刻入腦海之中,再也揮之不去。

任衣袂飄飛,馬鬃飛舞,一人一馬卻是佇立在風中,紋絲不動,他修長強健的手臂大幅地開啟,滿滿地拉開了曾經威震西疆的千斤強弓,黑黝黝的星眸死死盯著展若寒,眼睛一眨不眨,縱是在面對著幾十只長弓在弦,那份篤定與狷狂依舊,絲毫不輸一分的氣勢。

秦默……

這兩個字輕輕在唇際吐出,帶著幾分夢幻般的恍惚,怎能想到在這裡居然可以見到他,用力眨眨眼睛,咬緊了舌尖,難道是死神來臨之前的幻覺?可是舌尖的刺痛竟那般的分明,他的身影也並沒有從我恍惚的視線中消失。

秦默,這一次,不是我當日在定鼎門街市上的幻聽,是他,真的是他……

近六載的時光荏苒,他消瘦了很多,清雋的面頰之上更多了滄桑的男人氣韻,臉上的雕塑一般的凌厲線條更加硬朗,只是那雙長長的冷眸中平添了幾分幽邃,於內斂之中透著無形的殺意,讓人更加望之生畏。

“雲笙,過來。”他的頭微微偏了偏,仍舊目不轉睛地盯著展若寒,“慢慢走到我的身邊來。”

展若寒徐徐放下了手,那一度虛無空洞的眼神中終於有了幾分神彩,卻似有灼灼烈火開始熊熊燃燒,他忽然勾唇一笑,俊朗的面龐上看上去十分冷魅,卻透著難言的愴然,“我本想誘殺馬匪顧南風,卻沒想到等來了我的親兄弟……”

他雖放下了手,他身後計程車兵們卻比剛才蓄勢待發的時候更加緊張了,秦默的出現讓他們面面相覷,他們雖未必都見過秦默本人,良嫂也說過,幾年前秦默已經離開西域轉到揚州駐防,但是曾經的西域戰神卻是每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