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出去,為了躲避她的劍鋒,房間內沒有人再進來過。

我扶起玉蔻的時候,她的瞳孔已散,氣息全無,全身上下只有胸口和手指上有傷口,我飛奔出去找府中大夫,待到和他一起回來的時候,見到的玉蔻幾乎把我嚇得幾乎魂飛魄散!

在我離開的短暫瞬間,她那張美麗的面孔居然被人縱橫交錯一劍又一劍劃滿了傷痕,血肉模糊,再看不出的模樣兒,可當時的雲笙已經逃離了將軍府……

我並不能肯定射殺玉蔻的那柄飛刀是不是出自雲笙之手,但是毀去玉蔻容貌的人卻就在府中,就生活在我們的身邊!

這其中的種種也必定還是圍繞著那個在我頭腦中模模糊糊的驚天秘密,我所能做的就是牢牢閉緊我的嘴,把我聽到的,看到的秘密深深沉入心海,永不見天日,不為別的,只為了我的四爺,我的白衣將軍……

見到玉蔻的樣子,以鐵血著稱的將軍整個人彷彿都崩潰了,他的眼睛紅紅的,卻沒有一滴眼淚,臉色白得像金紙一樣,雙拳緊握,渾身的骨骼都在咯咯作響。

玉蔻是他最心愛的女人,又懷了他的孩子,但是赫連雲笙因為爭風吃醋不僅殺了她,還毀去她如花似玉的容貌,府中的一干人等都是這樣認為。

對這樣的雲笙,將軍應該有多恨她,若是捉到她,將軍又會怎樣處置她?這也是府中人最好奇的事情。

一晃月餘的時間過去了,秦默和赫連雲笙依舊沒有任何訊息,展府的日子很難過,那段時間連老夫人和邱蔚夫人都難得講句話,更別說剛剛受過震動和驚嚇的下人們。

只有一次邱蔚夫人在飯桌上勸解鬱鬱寡歡的四爺,這麼久沒有訊息,雲笙在城門受了那麼重的傷,必定此刻已經曝屍荒野,餵了野狼,即使尋不到雲笙的人,玉蔻姑娘的血仇也算得報了。

沒想到此言一出,四爺立時起身掀了桌子,擰緊雙眉,拂袖而去,只留下夫人臉色殷紅如血,一桌人面面相覷。

四爺深受上司懷化大將軍祝旺器重,祝旺見他終日深思不定,還道是記掛沒有音訊的兄弟秦默,遂派歸德將軍匡煜多承擔長安戍守任務,以剿匪的名義讓四爺在絲路近長安一帶巡迴。

整整三個月的時間,雲麾將軍的馬蹄踏遍了通往西域的每一條路。

漫漫絲路之上,常見野狼啃噬過的累累白骨,每一具形容莫辨的屍身都讓他駐足良久,不知哪一具是他手足相愛的至親兄弟,又有哪一具是他愛過又恨過的女人……

起初出事的時候,他總是一個人在玉蔻住過的東小院流連,神情清冷落寞,經常在月下靜靜看著滿園凋零的玉簪花,一呆就是大半夜,老夫人害怕,請了道士說東院陰氣太重,強行用紅磚封了門,上面貼了符咒。

一天傍晚,小校說將軍已經回了府,卻瞧不見他,夫人讓大家找找將軍,四處不見人,只有我心中微微一動,徑直來到同樣塵封已久的雲笙的西小院,果然門虛虛的掩著,院中沒有掌燈,月光朦朧一隙,對映著石桌邊那個白衣的身影。

桌上三斛酒,已經空了兩斛,四爺藉著月色,對著那幾竿枯萎的青竹自斟自酌,面容依舊清淺淡然,眸中竟全是迷離的痛色,我走近他的身旁他竟然不覺,唯有幽邃的眸光那般深沉,讓人看了心碎。

那時已經冬日,長安下了淺淺的雪,取了狐裘披風過來,輕輕為他披在肩頭,他瘦了好多,衣服鬆鬆搭在他寬闊的肩頭。

驀然驚覺,他背對著我,反手伸過肩頭握住了我涼涼的手指,讓我的心頭突地一跳。

“你來了……我在這裡等了幾日,想著若你真的已經死了,也許會回來看看。”他輕輕的說,握著我手指的手也是輕輕的,彷彿我真的是一縷幽魂,略大聲些,略用些力氣就會被驚得魂飛魄散。

淚水衝進了我的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