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大人來了,在前殿書房。」

燕來心中一突,「我爹?」扔下帳冊就往書房跑。

「慢點!成何體統!」

燕來腳步一頓,抬頭看去,一四十左右,中等身材,文質彬彬的男子站在烈日下,滿臉的嫌棄,不是他便宜爹,還能是哪個。

「什麼風把燕大人給吹來了?」燕來笑嘻嘻問。

燕西行見燕來大搖大擺的過來,眉頭緊鎖,「你現在是平王妃。」

「這裡是我家。」漸漸漏出本性,豆蔻等人也沒因此大驚小怪,燕來也懶得端著,「什麼事這麼著急?」都不能在書房等著。

燕西行轉向書房,命梁州門外候著,壓低聲音說,「皇上要立平王為太子了。」

「就這事?」燕來放鬆下來。

燕西行被噎了一下,「這事還小?」

「立儲乃國之大事,對燕大人來說不小。對女兒一個婦道人家來說,不大。」燕來說完,見他爹臉色發黑,恨不得揍他一頓。頓時想笑,「爹是怎麼知道的?」

燕西行打量燕來一會兒,「你知道?」

「知道啊。除了王爺,父皇也沒人可立。賢王倒是聰慧,可他的身體指不定哪天就一命嗚呼。」燕來道,「除了他自己,怕是沒人敢讓他當太子。順王書生意氣重,他可以,賈祭酒都能當皇帝。父皇不想二世而亡,腦袋被門夾了都不可能立忠王。」

燕西行再次皺眉,「不得無禮!」

「我說的都是實話。父皇跟你說了?」燕來問。

燕西行:「沒有明說。今日早朝忽然感慨上了年紀,力不從心。皇后的長兄順勢接道,平王回來陛下就輕鬆了。陛下笑笑沒有反駁,還說平王在邊關做的不錯。這不就是要立平王為太子。」

「父皇這個皇帝才當一年多,龍椅還沒坐熱乎,不會這麼快立儲。」燕來道。

燕西行:「陛下以前從未提過。」

「我是怎麼知道的?」燕來見他爹不信他,「不是父皇透露出來的?」

燕西行冷不丁想到皇帝四個嫡子,只有他最為看重的平王娶了邊關小吏之女。

燕來不是妲己轉世,長得國色天香,也不是天下聞名的才女,琴棋書畫一樣不通,蕭父還主動提親,不就是看他燕家小門小戶,幾乎沒有外戚好拿捏。

那時蕭家剛入主中原,他就看出皇帝在為繼任者鋪路,怎麼今兒皇帝感慨一句,他就緊張了。

「平王一走幾個月,我和你娘、外祖父都擔心他,今日陛下一說我就想多了。」燕西行實話實說。

燕來:「興許是敲打別人。」

「順王還是賢王?」燕西行問。

燕來搖搖頭,「說不準。也許是提醒他們身後的人再攛掇他們兄弟鬩牆,父子離心,就別怪他嚴懲不貸。」

「有這個可能。」君心難測。燕西行想不通,平王還未回來,他和燕來說再多都枉然,「你那幾家食肆生意如何?」

燕來:「挺好。飄香樓這幾日多了綠豆湯、紅豆湯和酸梅湯,您休沐時帶娘過去嘗嘗,味道比家裡的廚子做得好。」

「你那個飄香樓我可吃不起。」燕西行搖了搖頭說。

燕來想笑,「您的俸祿吃不起?」

「吃不起。聽說一塊紅糖糕要一兩銀子。那哪是吃飯,是吃銀子啊。」燕西行沒去過,也不清楚價幾何。但能讓他同僚說貴,那絕不是一般的貴。

燕來:「沒那麼貴。您說的那種是用牛乳、雞蛋、蔗糖等物做的。那些東西哪樣不貴。加上夥計的月錢和桌椅板凳的損耗以及店鋪錢,便宜了我賺不到錢,還得往裡貼。」

「你賣的出去嗎?」燕西行一見燕來瞪眼,連忙說,「我平日裡這時候都到家了,你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