渾然不覺,終有一日被容瑾煞氣一衝反噬,五臟六腑都受了重創。

到這時,他方覺出不對來。

雲冽本在閉關淬鍊劍魂,察覺徐子青受創,出關探看。

他便發現,自家師弟險些走火入魔。

徐子青竟生出了心魔來。

兩人不再苦修,雲冽仔細探查徐子青情形,若是問他,他卻也說不上來。

故而云冽就將他拉入房中,同他雙修一場,與他元神交融。

雲冽旁觀者清,由此才知徐子青如此的緣由。

其根本,也不過是從前積存許多細枝末節、百轉心思,到這時一併爆發出來。

這乃是徐子青幾分慚愧自卑之心罷了。

試想他自打踏上修行之路,幾經艱險,幾番生死,每回都有師兄在前擋住,他便也曾動手,卻只是個陪襯,更連累師兄險些喪命,哪怕後來他守了師兄那些年來,也因自己結丹,未能面面俱到。

他與師兄既是道侶,本應比肩,他卻仍是索取得多,付出得少。

誠然徐子青每每自省,皆覺與師兄之間無需多做計較,將來若有所得,只管給了師兄就是,著實不必那般心思糾結。

可愛意愈深,給予愈覺不足,他難免有所忐忑。

加之他從前修行也算一帆風順,不曾遇見瓶頸,如今遇上了,修為停滯,神水又遲遲不能尋到最後一種,漸漸忐忑愈多,居然無形之間,也將他心境影響。

因此徐子青心性略微生變,不僅修行時有了一些急躁,連運轉功法時,也有不少細微滯礙——大體影響不多,卻能叫他在使出術法時,不能再如從前般圓融通暢。

雙修過後,徐子青傷勢好了大半。

雲冽得知了緣由,雖慾念未消,卻以他身體為重,不曾貪歡。

而徐子青在這一場元神交融裡,亦是審視自身,發覺了這一個因由。

這使他也不禁苦笑起來。

是了,徐子青唯恐不能追上師兄步子,唯恐拖了師兄後腿,唯恐師兄深情報答不足而終有一日被師兄厭棄。

修仙之人需得心性堅定,徐子青種種心思,往日裡一旦生出,便即滅去,自以為已是道心純粹。

沒料到,滅去之時雖多,而生出之時亦多,到底遺漏些許,長此以往,這些細微之處他亦並未十分察覺。

到現下,終是被心魔所趁。

雲冽見他如此,將他攬之入懷。

二人肌膚相貼,安靜不言。

徐子青可以聽得,他師兄心臟搏動聲聲沉穩,不曾有絲毫紊亂。

正如他師兄其人,鋒芒如劍,而心如磐石。

雲冽寡言,此時亦不開口。

待一個日夜過後,徐子青睜開眼,神色卻越發溫柔起來。

此時,他已心靜如水。

就此閉關數月,徐子青終於把心魔斬殺。

但體內反噬之傷尚在,仍舊被心魔餘威影響,只能慢慢拔除,緩緩消磨。

如此一來,就又耗費了這幾年的光陰。

直到數日前,徐子青道心已打磨得很是光潔,早先的念頭都被消磨了去。

初時因心魔時而或有的心境波動,也終是消失。

他體內的暗傷,也全數痊癒。

到這時,忽然有人傳話,道是徐子青釋出於百古堂的任務,已然有了訊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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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前百般求不得;驟生心魔,而今道心無垢,所需之物反而近在眼前。

由此可知萬事不可強求;修仙之人順應天道,不急不躁,自有報償。

到此時,徐子青心境越發平和;他籲出一口氣;最後一絲窒悶也因此而煙消雲散。

雲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