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虞清宴嚇得高聲大叫起來,那紅衣少年卻面不改色的替她擋下那一刀,然後用額頭貼住了她的額頭:“愛恨貪嗔痴,皆不過此間夢一場,丫頭,你還不悟,還不醒嗎?”

鮮血噴濺。

從未殺過人的施暴者們終於愣住了,他們面面相覷,然後不約而同的尖叫一聲,四散奔逃!

虞清宴迷茫的眼神卻驟然清明,她伸手撫上紅衣少年戴著的面具,忽然道:“雲翎?”

說著,她一個用力,想要將那面具扯下來。可雲翎的身影竟一下子消失了!

緊接著耳邊傳來熟悉的輕笑:“小妹妹,哥哥等你破開幻境,凱旋而歸啊!”

虞清宴:“……”

怎麼破?如何破?

被人作踐欺辱的真實感恍若濃重到無法消散的陰霾般籠罩在心頭。

虞清宴皺眉打量四周,腳尖一挑,將地上那把染血的剔骨尖刀提在了手中,不急不緩的向前走去。

驚起一片流螢四散。

此時已近黃昏,夕陽西下,陽光灑在蘆葦叢上頗有幾分波瀾壯闊之美。

夢中匆匆十幾載,日日驚懼煎熬,竟然從沒注意過。倘若她沉淪於此,那豈不成了個天大的笑話?

這須臾幻境當真歹毒。

虞清宴冷嗤一聲,抬首隻見剛剛逃跑的少年們去而復返,身後還跟著許多手持棍棒的大人。

“小賤人在那!”

“就是她勾引姦夫!”

“就是她殺了人!”

“綁了她送官問罪!”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一聲高過一聲的謾罵震耳欲聾。

收養她的那家夫婦首當其衝,眼看棍棒就要無情落下,虞清宴忽然用空著的那隻手握住了棍子。

然後,她笑著輕聲辯解道:“我沒有勾引人,更沒有殺人。”

所有人都是一愣,不是因為她說了什麼,而是因為她旁若無人,舉重若輕的態度。

不過轉瞬的功夫,眼前這個受了天大委屈也不敢吭一聲的少女,似乎完全不一樣了。

氣勢凌雲,莫可逼視,駭得不少人情不自禁的後退了一步。

他們可以肆無忌憚的欺凌弱者,卻只敢跪舔強者的鞋面。

當然也有人不信這個邪,高聲叫道:“大家莫信小賤人胡說,她手裡還拿著兇器,快快拿下她送官!”

人群一陣騷亂,眾人又蠢蠢欲動起來。

虞清宴眯了眯眼,泠然望向說話之人。

認出正是持刀砍雲翎那個少年的親爹。

虞清宴呵呵笑了一聲,鬼魅般閃至說話人近前,手起刀落!

一個圓滾滾的東西落在地上,骨碌碌的滾到其中一人腳下!

剎那間,萬籟俱寂!

眾人驚駭欲絕,只嚇得兩股戰戰,恨不能找個地縫鑽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