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清宴抬頭,倏地撞上陸執那雙勾魂攝魄的眼睛,心中迷迷濛濛的。

她垂下眸子,悄悄對雲翎道:“怎麼辦?我感覺陸師兄好像生氣了。”

雲翎道:“自信一點,把好像去掉。”

虞清宴不滿道:“我是問你怎麼辦。”

“不怎麼辦,他要生氣就生氣好了,理他幹什麼?”雲翎有些委屈的控訴,“小妹妹,你都沒有想過要哄我。你就是重色輕友!哦不,重色輕夫君!”

“我……”

她真是瘋了才會問雲翎怎麼辦!

之前雖然是好心,但畢竟辦了壞事。

虞清宴強行壓了壓被雲翎激起來的火氣,好聲好氣的對陸執道:“陸師兄,真不是我不想走啊,但七七現在醉成這樣,我又頭重腳輕的,沒力氣拉她,你怎麼把我倆帶回去?”

陸執沒說話。

虞清宴就給他出主意:“當然我自己還能走,你可以抱著七七,不過陸師兄你放心,你的意思我明白了,我肯定不會告訴七七,是你抱她回去的。”

說完,虞清宴便再次看向他。

陸執睫毛微動,好似漫不經心的把玩手中的酒盞。

他渾身上下沒有一處不好看,手指亦是白皙修長,骨節分明。坐在那裡即使側身看不清臉,也知其必是鍾靈毓秀的絕豔之姿。

浮光掠影,似曾相識。

虞清宴怔然片刻,恍惚間覺得酒勁兒又上來了。怪道這世上有人愛美人不愛江山,她自認明明就不是個耽於美色的人,卻也一個不留意就會看眼前人失了神。

彷彿她曾有無數個日夜對這個身影魂牽夢縈一般。

彷彿她曾拉著對方的手,殷殷期盼“願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一般。

彷彿那雙手曾撫過她長髮,細細描摹過她眉眼一般。

可明明她與陸執認識才不過幾日,明明她本來都不是這個世界的人。

她為什麼會有這麼荒謬的想法?

難道真如雲翎所說,她就是見色起義了?

她是這種人?她怎麼可能是這種人?為什麼連她自己都沒發現過自己竟然是這種人?

為什麼她見到季君琰、顧未然和鍾楚寒時都沒有像如今這個樣子?

甚至鍾楚寒如果不是顯得有些冷冰冰的,顏值恐怕還在陸執之上。

不行,不能想了!不能再想了!她定然是喝得太多,以致頭腦都不清醒了。

虞清宴摸了摸滾燙的臉頰,沒等到陸執回應就扶著桌子站了起來。

這回急著走的人變成她了:“陸師兄,我覺得我好點兒了,我……”

一陣天旋地轉,陸執打橫把她抱了起來。

不抱都已經這樣了,哪還禁得起這麼撩。

虞清宴嚇了一跳,感覺從來沒這麼無語和手足無措過:“不是,陸師兄……我不是說抱我,我還能走,我是說抱七七啊。”

陸執瞧著虞清宴,神色莫名。

半晌後,他道:“難道我這張臉,就不能讓小師妹有半分心動?難道小師妹這樣關心我的事……就只是因為同門之誼?”

誅心之語。

虞清宴強撐著最後的理智,想說“自然是因為同門之誼”,但胸口玉佩驟然而生的高溫讓她徹底不清醒了。

下一刻,她乾脆利落的從陸執懷裡跳下來,眸中閃過一絲淡淡的嘲弄:“不因同門之誼還能為了什麼,陸師兄要趁人之危嗎?”

陸執勾了勾唇,頃刻間,方才的旖旎風月蕩然無存,他又變回了那個外表溫柔多情,實則冷心冷性的問劍峰大師兄:“抱歉,是我唐突了。”

虞清宴便意味不明的笑了一聲。

她緩緩走回桌邊,端起桌上所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