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接我和阿爹阿孃團聚的神仙嗎?”

到底是孩子,果然天真。

神仙哪裡有心思管閒事。

他搖了搖頭,語氣平靜,但說出的話有點兒冷酷:“你想死嗎?”

陸執目光顫了顫,因這句話驟然清醒過來:“你要殺我嗎?”

雖然他現在活著似乎也是生不如死,但他還沒有弄清真相,還沒有給爹孃報仇,還沒給自己洗清冤屈呢。

他並不甘心就這麼不明不白的死掉。

鍾楚寒淡淡道:“如果你不想死,可以求我。”

可陸執卻沒有說話,沒有動作。

鍾楚寒知道為什麼,對方從來不求人,也從來沒有什麼需要求人的地方。

在陸執這樣驕傲的人看來,為了活命而卑躬屈膝,定然是件很屈辱的事。

鍾楚寒也沒有逼他。

就在這時,牢房外頭忽然響起一陣雜亂的腳步聲。

陸執瞳孔皺縮,每天這個時候,都是陸瑾帶人審問他的時候。

陸瑾對待他的方式,一天比一天更慘烈,不像對待親弟弟,倒像是對待生死大敵。

陸執下意識看向鍾楚寒,嘴唇輕輕動了動。

鍾楚寒以為他最終還是害怕,要開口求人,結果卻聽到對方說:“你快走,別讓他們發現你!”

生死關頭見真心,天賦固然難得,可品性自然比天賦更難得。

鍾楚寒目光垂落,難得多看了懷中的孩子一眼。

十來歲的半大少年,個子也高,可幾乎沒什麼重量了。

他將人重新放回地上,還是那句話:“只要你求我,我就會救你。”

然後在陸執驚詫的目光中,直接消失在了原地。

就在鍾楚寒消失的一瞬間,牢房門被“砰”地一聲開啟了。

臨江陸氏的家僕走進來,一言不發的用繩索將奄奄一息的陸執綁縛住,而後毫不留情的將他拖到外面,扔在了一個青年腳下。

是陸執的兄長,陸瑾。

雖然是一母同胞,但陸瑾生得遠遠沒有陸執驚豔,甚至可以說……普通。

他是那種非常憨厚的長相,給人以誠實可靠之感。

怪不得會有這麼多人願意相信他。

躲在暗處的鐘楚寒這樣想著。

就見陸瑾一手舉著火把,一手狠狠拽著陸執的頭髮,強迫他看向自己。

這麼多天一無所獲,陸瑾的耐心顯然已經越來越差了。

他看著陸執,眼睛裡滿是陰鷙的光。

他說:“陸執,你承不承認?”

陸執也看著他,臉上滿是疲憊。

片刻後,陸執輕輕的道:“哥,我沒有。”

即使平日裡疼愛他的兄長完全換了副嘴臉,他也並沒有改掉這個稱呼。

陸瑾卻彷彿被刺了一下,他毫不留情的用燃燒著的火把打在陸執身上。

烈火灼傷面板,有種焦糊味,旁觀者皆露出厭惡的神色。

陸瑾用看垃圾一樣的目光盯著陸執,冷冷的道:“別再這麼叫我,你不配!叫我家主!我如今是臨江陸氏的家主!”

陸執用手按了按眼角,忽然笑了,他說:“好,家主,您可以接著對我用刑,但別想逼我承認。”

哪怕聲音微弱,這話依舊說得擲地有聲,滿是傲骨嶙峋。

彷彿臨江陸氏這麼多年以來的人傑地靈,矜持風骨,全都灌注在一個孩子身上了。

打也打不掉,磨也磨不盡。

陸瑾心中越發暴怒,但臉上半點兒不露。

他笑著走到陸執跟前,狠狠給了對方兩巴掌,然後揮手令所有人退下。

有人遲疑:“小畜生如此喪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