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麗妃慶生。出席的均是宮中妃嬪。即便是心中不樂意,少不得也要到宴會中露臉。於是,二人相攜著向穆華宮而去。

趕到穆華宮時,宮妃已到了大半。從宮門口穿過庭院直到大殿,都鋪著彩雲折枝花雲毯,踏著雲毯進入大殿,有乖巧的宮女上前,引領各宮的妃子、貴人按品級入座。殿閣上首,擺著數張朱漆嵌螺鈿雲龍紋大案,應是太后、英帝、皇后及麗妃的座位。悅妃與一眾宮妃都遠遠坐在下首。杜沅沅僅是個四品容華,距御座頗遠。

午時正,太后、英帝、皇后、麗妃先後而來,宮妃們跪地接駕。杜沅沅跪在地上,見英帝黃櫨色九龍如意朝靴自面前而過,微微停頓了一下,靴尖有意若無意地勾了勾她垂枝櫻花夾紗宮服的衣角。心裡暗笑,知是英帝顧忌殿內眾人,偷偷向她示意。一彎笑意不禁泛在她的嘴角上,又怕眾人看見,只得把頭壓得更低。

待站起身來,太后、英帝等都已坐定。麗妃依然是早上的裝束,只是重新整了妝。更顯得眉眼盈盈,豔麗嫵媚。

不一刻,酒宴開始。太監、宮女往來穿梭,青瓷玉盞,觥籌交錯。宮妃們紛紛上前敬酒,殿內氣氛十分熱烈。麗妃心中高興,多飲了幾杯,面上紅豔豔的,如天邊的晚霞,一雙如水的桃花眼更是直勾勾地望向英帝,媚眼如絲,只怕是神仙也會傾倒。

杜沅沅心中頗不舒服,偷偷看向英帝,只見英帝端著花瑪瑙單螭耳杯,向麗妃一側傾著身子,似乎聽見了什麼有趣的話,開心地笑了起來。幾個小妃子也上前湊趣,衣香鬢影,將英帝包圍在當中。杜沅沅心頭一陣黯然。儘管心理上早已接受了英帝眾多妻子的事實,卻從沒有在大庭廣眾之下看得如此清楚。第一次,她覺得他們相隔是如此之遠,不僅僅是數張酒案、幾名宮妃的距離,似乎隔了萬水、隔了千山,隔了生生世世。

突然,杜沅沅失意的眼神與英帝的目光在空中相遇。英帝與方才一樣,依舊一臉笑意,但笑意並沒有達到眼底,眼神顯得異常深邃冷靜。在望見杜沅沅哀切的眼神後,又多了幾分探尋。杜沅沅迅速收回目光,微微低下頭,將注意力投注在面前的青花纏枝紋碗上。

酒宴一直進行到未時方才結束,眾人帶著酒意迤邐而去。杜沅沅覺得頭疼欲裂,上了步輦,急催著回了懷玉宮,進了寢殿,衣裙都未脫,倒頭便睡。朦朧中,有個溫熱的身體貼了上來,杜沅沅正覺得渾身燥熱,想也不想,便向外一推,聽到撲哧一笑,恍惚是英帝。待吃力地睜開眼,只見眼前寸許處,一雙含笑的眼睛正對著她的鼻尖,正是英帝。杜沅沅心中有氣,不願理會,復又閉上眼睛。只覺得英帝湊了上來,輕輕地吻在她的唇上,涼涼的,帶著青梅酒的香氣。開始還只是蜻蜓點水,到後來越來越深,漸漸地,英帝的喘息聲重了起來,她也覺得渾身發軟,腦中早已忘了生氣一事。只聽嘶的一聲,夾紗宮服的領口已被扯開,露出大半個酥胸來。英帝更加不能自制,翻身覆了上去。綃紗床帳猛地一顫,薄滑的紗料從金帳鉤裡滑了出來,一層一層飄然而落。

杜沅沅被蘭兮在門外的輕喚聲驚醒,剛動了動身子,便看見英帝的手臂橫在自己胸前,轉頭望去,英帝緊閉著眼睛,似乎睡得頗為香甜。杜沅沅伸出手來,指尖滑過英帝飽滿的額頭、挺秀的劍眉、英挺的鼻子,來到他緊抿的嘴上。一陣心神恍惚。門外蘭兮又喚了一聲,杜沅沅猛然醒起,戌時穆華宮中開臺唱戲。看看外面天色已暗,也不知是什麼時辰了。急忙推醒英帝,連聲叫蘭兮進來梳妝,又吩咐守在門外的陸六福進來給英帝更衣。一陣忙亂後,二人終於衣著整齊地站在穆華宮門前,不由得相視一笑。

英帝先行進入穆華宮,杜沅沅後退幾步,稍等了片刻,才慢慢地走進宮去。穆華宮內,各處都掛著雙轎頂垂懸白玉的六角宮燈,燈火俱都已燃起,滿院亮如白晝。杜沅沅穿過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