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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去。
杜沅沅眼見面前變數迭起,心中隱隱覺得有些不妥,一時還未回過味來,耳聽得“撲”地一聲悶響,眼前一切恍如電影中的慢鏡頭,一折一折地展開。只見一柄長槍從燕貴人後心抽出,一股血箭如暴開的煙花,迅速噴射了出來,瞬間浸透了她身上蜜合色的宮服,灑得附近的地面斑斑點點,明黃的卷龍紋方磚映著星星點點的鮮紅,顯得觸目驚心。燕貴人的身形搖晃了一下,緩緩轉過頭來,看著面前猶自滴血的槍尖,臉上是不可置信的神色。然後,又慢慢轉回頭去,看向英帝,張了張嘴,吃力地道:“皇上,臣妾……冤……枉……不要……相信……那個賤人……”,話音未落,嘴角沁出一縷血絲,吐出了最後一口氣。身子軟倒,從白玉雕龍的階頂滾落下來。
殿中眾人都已駭呆,一時之間寂靜無聲。過了半晌,杜沅沅先搶上前去,見燕貴人伏在階下,聲息俱無,顯然已經死去,那張猶帶著悲憤神色的面上,怒目圓睜,似是透過輝煌華麗的殿頂藻井,向蒼天討要一份公道。
杜沅沅看了眼身後諸人,皇后的臉上已無血色,卻依然紋絲未動。悅妃緊捂著嘴,雙肩顫抖,眼淚奪眶而出,想要上前,又強自忍住。唯有麗妃連聲驚叫,似乎是恐懼已極。但杜沅沅卻發現,麗妃的驚叫恐懼似乎都只是表面,眼底卻隱隱含著絲喜色,轉瞬間又變成了恐慌,快得幾乎讓她以為剛剛只是個錯覺。
英帝見燕貴人鮮血四濺,跌下階去,先是愕然,待看清殿中已站滿銀甲侍衛,臉色不禁一沉,怒道:“誰讓你們進來的?”趙奐單膝跪地,“臣等聽見殿內有護駕的呼聲。”英帝看向猶自驚惶的麗妃,眼中滑過一絲厭惡,道:“六福,還不快送娘娘們回宮。”陸六福急忙應了聲是,招呼各宮的太監、宮女們將自己的主子扶了回去。
英帝又看向橫屍階下的燕貴人一眼,沉聲道:“主使既已伏誅,此事就這麼算了吧。雙橖助紂為虐,謀害皇嗣,明日交內務府,凌遲處死。”雙橖聽罷,臉色劇變,使勁看向宮妃們出殿的背影。似要辯白什麼,卻被兩個身強力壯的太監拖了出去。
杜沅沅站在階下,仰頭看向英帝,眼中是深切的悲憫。英帝點了點頭,給了她一個安撫的眼神。殿中眾人一片忙亂,杜沅沅也不好再說什麼,便隨在悅妃身後,走出了承宸宮。
站在濃濃的黑夜中,她再次回過頭去,見英帝依然站在階頂,面色沉靜,從容若定,彷如山嶽般堅韌與穩重的身軀,巍然屹立。在燈火通明的大殿中,氣勢尊貴,威嚴無比。
杜沅沅躺在榻上,久久不能入睡。一閉上眼,便看見燕貴人四濺的鮮血,紅豔豔的,瀰漫了滿眼。今夜雖是一個布好的棋局,但事件的發展太過意外,一切似乎太順理成章了。順利得都象設計好的一樣。彷彿有哪裡不對,又似乎挑不出什麼毛病來。英帝質問燕貴人時,燕貴人的神情很奇怪。雙橖被拖走時,神情也很奇怪。
杜沅沅霍然坐起,雙橖!雙橖就是關鍵。想到這裡,急忙披衣下床,叫蘭兮傳來高昌,命他派人去內務府打探一下雙橖關在什麼地方,看來,是該好好地問問雙橖了。
高昌去了足有一個多時辰了,卻依然不見回返。杜沅沅坐在案前,心急地等著訊息,面前的浮雕梔子水晶燭臺上,一跟細燭發出淡淡的光輝。夜色逐漸變淡,東方已透出了朦朧的白光,天就快要亮了。
許久,才聽見門外蘭兮道:“小主,高公公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