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數十年沒有進食的血族的飢渴。血族不能在被飢渴折磨時拒絕生命之水的誘惑,同樣我無法將你因為飢餓而殺戮聯想為天性殘暴。畢竟……我們的食物是生靈的血肉。”

“我們?我不是你想象中那麼優雅的生物!飢餓的時候,我根本控制不住我自己!我吃了那麼多人,可是啃噬內臟的飢餓根本沒有結束……我險些把你也吃掉了,如果……如果沒有十字架……”

“但你還是控制住了,僅僅因為一個十字架。所以——我相信你。”

“十字架嗎?”

雷再一次露出自嘲般的苦笑,他似乎想說些什麼,但嘴唇幾次顫抖,最終卻什麼也提起。

倒是亞倫,下意識地抓緊了纏在手掌的玫瑰念珠,十字架上的苦像咯得他掌心發痛,他卻覺得這種疼痛帶著難以言語的幸福。

“我不在乎你是什麼,也不需要知道你是誰。在我看來,你就是你,我不能失去的你。”

“不能失去的你?這是我給不起的承諾。”

雷垂下眼睛,低如蚊吶的聲音,緩緩地吐出另一個秘密。

“莉莉……不是我的生母……我也……”

“你是希蘭·阿蒂夫的克隆體。”

“不,希蘭·阿蒂夫的細胞是無法制造出健全的嬰兒的。我的身體……這個身體……他……還沒有出生就死去了……”

他……還沒有出生就死去了……

它讓亞倫想起血族之王在貴族例會上說過的話。

'他絕對不可能是希蘭·阿蒂夫的複製體。那被詛咒的血一出生便是死胎!'

難道……

心念一動,亞倫連忙拒絕。

“……你活生生的站在我面前……如果那孩子還沒出生就死去了,站在我面前的人又是誰?”

“是被世界詛咒的存在。”

雷悲哀地說著,晨光透過彩色玻璃濾清了紫外線攝入房間,照在他臉上,原本就較常人更蒼白的面板在日光的照射下竟似琉璃般透明,他一動不動地坐在光下,淺紅色的眼淚緩慢滑落。

剎那間,亞倫的心頭滑過一陣慌亂,他從未感到如此的害怕,彷彿自己真的做了多麼可怕的錯事。

“對不起,我們換個話題吧。”

他慌張地說著,雷卻沒有接受亞倫的好意。

“二十八年前,莉莉本應該死去。在那場你的胞弟策劃的車禍裡,和丈夫一起,帶著腹中還沒有出生就死去的孩子離開這個世界。”

然而,命運的變數出現了。

“……我被血的氣息引到出事的山谷。我看見重傷的女人抱著一出生就沒有氣息的孩子躲在殘破的車子下,駕駛席上的男人已經死去了,女人還不知道她的孩子註定不能來到世上。她的眼睛被血糊住,她憑藉本能求救、掙扎,全身都是泥水和血……他們的生命力在冷雨中的流逝,我本該眼睜睜的看著他們死去……”

“但你還是救了他們——”

“我沒有救任何人,我只是餓了,我吃掉了孩子,而後把自己賠給了母親……”

雷若無其事地解釋著,事實就這麼簡單嗎?

因為一時的心軟,與世界為敵的野獸變成了溫柔謙順的兒子?

普通的血能讓世界的叛徒動容?

亞倫不相信,也不願意相信。

只是他不願意追問,在莉莉已經死去的現在,他選擇尊重雷的秘密,他知道雷想告訴他自然會說,如果雷不想說,問了也得不到答案。

他唯一關心的問題已經得到了答案,三年前的雷,昨天的雷,和眼前這個雷,他們是同一個人,他們的肉體構成完全一致。

只要這一點,就夠了。

“她是個幸福的女人,被一個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