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成全……”

皇上一下子便抓住了關鍵字眼,蹙眉問:“不能勸解你母妃歸正?這話怎講?你臉上這一巴掌又是因為什麼緣故?”

雲琸話未出口淚先流,哽咽著把自己今天去怡蘭宮中給母妃請安,無意間聽見母妃跟貼身宮女合計著如何把剛被提刑司帶走的仲德給悄悄弄死的話開始,之後又把他的母妃因為想要報復皇后,利用皇后為大皇子五皇子謀奪儲君位的事情暗中做手腳,使其計劃敗露,又趁便為自己將來的道路清掃障礙的事情和盤托出。

除了今日他們母子在靜室裡抱頭痛哭說的那些話之外,雲琸基本沒有撒謊。所以這些事情環環相扣,端的是一場好計謀。

皇上起初是靠在榻上漫不經心的聽著,心裡想的是看老四能編出什麼花樣兒來。待聽到一半的時候皇上便大為震驚,緩緩地坐直了身子。

等雲琸再次說道賢妃想要趁著仲德被嚴刑審訊的時候用毒弄死他時,皇上終於暴怒了!他伸手抄起小炕桌上的一隻茶盞朝著雲琸的頭狠狠地砸過去,並怒聲罵道:“混賬東西!真是喪心病狂!”

雲琸早就想好不管皇上怎樣都不能躲開,一定要硬生生的挨這一下。不過是個快死的老頭兒,能有多大的力氣?難道還能一下要了自己的命不成?所以他就直挺挺的跪在那裡,任憑那盞熱茶砸在自己的頭上。

薄瓷茶盞打破了他額角的肌膚,滾燙的茶水混著鮮血從臉上淋過,那種疼痛可心底的痛無法比擬。那一刻,他甚至想要仰天長笑——母妃豁出去一死也要助自己成事,這點小傷小痛又算得了什麼?

“皇上息怒啊!”懷恩和殿內的兩個宮女慌慌張張的跪在地上。

“傳旨!賢妃陳氏,陰柔成性,奸詐狠毒,謀害朕躬,離間皇子。此等惡婦雖萬死亦難贖其罪!先褫奪封號,打入冷宮!再令提刑司嚴加審訊,除奸務盡!令提刑司務必將其同黨一網打盡,以清後宮之汙濁邪惡!”

“是。”懷恩趕緊的磕了頭,起身去怡蘭宮傳旨去了。

皇上又低頭看了一眼跪在面前一臉血漬的雲琸,又罵道:“你也不是什麼好東西!你母親處心積慮壞事做盡,還不是為了你?你居然跑到朕這裡來告狀?八成是覺得你們母子那些醜事瞞不住了,所以你才提前來朕面前自我揭露,以此邀功,想讓朕放過你吧?!”

“父皇明鑑!兒臣絕無此心。兒臣現在怡蘭宮勸說母妃無果,所以才來跟父皇坦白交代,兒臣只想替母妃一死,只求父皇饒恕母妃一命。”雲琸說著,又緩緩地躬身叩頭,額頭磕在地毯上,觸及一片碎瓷片,又暈開一片血漬。

到底是自己的親生骨肉,皇上低頭看著兒子這副模樣,心裡自然不是滋味。又想到自己垂暮之年,雖然有六個兒子,但老大老五謀逆線上,老二早夭,老三又是一副叫人捉摸不透的性子。老七還小,一切尚在懵懂之中。便只有老四跟老六一直以來還算懂事。

如今賢妃心懷齷齪,卻累及老四這般模樣,也真是難為他了。

皇上想到這些,便無奈的嘆了口氣,又厲聲罵道:“你這逆子還不滾出去,是想要把朕活活氣死嗎?!”

“父皇……”雲琸膝行兩步上前去,想要再為賢妃求情。

“滾!”皇上生氣的抬腳把人踹開。

雲琸緩緩地閉了閉眼睛,心想戲演得也算是夠了。看父皇的樣子已經心軟了,若再糾纏下去就只能惹他煩惱,與大事再無益處。於是便又跪直了身子恭敬地磕了個頭,泣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