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眼神冰冷地看著地面,幾絲凌亂的頭髮隨風飄擺,遮住他眼中的桀驁。

龍風一抬手將包袱扔在地上,散開的包袱角遮不住見了光的大塊黃金。

勒者瞪著大眼睛看著散落的黃金,甩甩頭,說:“既然如此,我就和你比一場,不過你可千萬別後悔。”

龍風抽出劍,掃了一眼勒者,冷然道:“比女人還麻煩。”

被龍風冷眼一掃,勒者心裡“咯噔”一下,但他馬上沉下心來,抓起大刀,攔腰向龍風劈來,重逾數十斤的大刀在他手中如繡花針一般輕盈,卻又舞的虎虎生風,不失大刀的霸氣。龍焰自度無法躲開這一刀,只能硬接,但大刀橫劈短劍,終還是劍毀人亡的結局龍焰不敢再想下去。

龍苦心似乎不怎麼擔心,他看看龍焰,說:“中原武術不講究蠻力,而是注重靈巧,風可以躲開的。這一刀威猛有力,無論是誰,硬接都不是上策,但是這一刀同樣易發難收,留下身後大片空門,往往傷敵八千,自損一萬,遇到明眼人,只能自認倒黴。”

誠如龍苦心所言,龍風輕點足尖斜撲向前,避開刀鋒,就地一滾,反手一削,整個人跪在地上劍尖指天,隱隱有血珠沿劍尖滑下。

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勒者重重摔在地上,小腿上血流如柱。

龍焰呆住了,格鬥場內的看客也都呆住了,不可一世的勒者在一招內敗給一個少年。

龍風起身,甩幹劍身的殘血,收回劍,看著一步一步走向場中央的龍苦心和龍焰。眾人望向身後,紛紛起身,跪成一片,高呼:“樓蘭大王萬歲!”

龍苦心習慣了這樣的朝拜,他帶龍焰來到勒者身前,濃重的血腥味使得龍焰努力捂住鼻子,但那氣味兒還是一個勁兒往進鑽。龍苦心看了龍焰一眼,又掃了一眼還在掙扎痛呼的勒者,說:“焰,撿起刀,殺了他。”

“不!我不能!”龍焰楞了一下,但馬上拒絕,身子也不由得退了幾步。

“殺了他!”龍苦心像是怒吼。

龍焰始終搖著頭,一步步後退。龍苦心長嘆一聲,不再逼迫龍焰,而是轉向龍風,說:“風,你去,替王兄殺了他。”

龍風輕輕一點頭,緩步走向勒者,他依舊面無表情,眼神冰冷,不顧勒者的滿目乞求。

“風,不要!”

龍風轉過身,朝龍焰一笑,又逼向勒者。

距勒者一步之遙時,龍風停住了腳步,他並未拔劍,右腳在地上一頓,劃過一道弧,之後勒者的頭飛了出來,翻騰,旋轉,落地,最後停在龍焰面前。龍焰清楚地看到勒者凸出的眼球滿是血絲,嘴張的老大,從斷開的頸部噴湧而出的血液在空中散成一朵絢麗的花,無頭的軀體仍保持著被砍頭前的姿勢,彷彿有些不甘,但更多的是詫異。

龍焰也很詫異,他不知道龍風是如何做到的,他現在唯一明白的是,這個小他兩歲的弟弟,像他的父王一樣冷酷無情。或者說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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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夜,宮中極為寂靜,宮燈閃爍著昏黃的光,透出一絲陰森,可以清楚聽見的,只有一聲聲沉重的嘆息。

龍焰走出了王宮,他知道,龍苦心被自己傷透了心,但他也知道,不能殺人,不能。他不敢睡覺,害怕夢見勒者,,還有那染雪的頭顱。

嘩嘩的流水聲傳來,不知補覺間竟已走到河邊,月亮的影子倒影在河水裡,發出散碎的光。龍焰脫長衫,一頭扎進水裡,任由寒意鑽過毛孔,鑽進骨髓,希望讓自己冷靜下來。

河水是雪山上的融雪水,即使白天太陽的毒射也不能使水溫暖分毫,夜間呼嘯的山風更加重了水的寒氣。但是,或許真正寒冷的不是河水,而是這存在